“夏姑娘是大善人,難道我們就是大奸大惡之人?”霍炎昨天得到王大夫傳來的消息,不相信夏仲春會報官,畢竟他自認為事情做的比較趕緊,沒留下什麼把柄,就算李有福出去亂說什麼也不怕,反咬他誣陷自己就是了,反正也沒證據,況且還有鄧春呢,有他在縣衙裏撐著,還怕她一個丫頭片子不成?所以,捕快們上門的時候他著實詫異了一番,不過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跟著他們過來。隻是他沒想到連鄧春都沒告了,涉案當事人是無法參與案件審理的。
他偷偷瞄了一眼站著的鄧春,鄧春似有所覺,微微轉過頭瞥了他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卻聽夏仲春繼續說:“是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隻有短大人判決,若霍監理認為自己沒罪其實很好自證,隻需將前些日子領養女童的三個領養人的信息告知我們,上門一探便知。”
段希元問道:“夏姑娘是懷疑之前被領養的三個女童也是被鄧、霍二人賣了的?”
夏仲春頷首:“不錯,民女翻閱育嬰堂之前的卷宗時發現,成立伊始,育嬰堂的領養要求十分嚴苛,不僅要調查領養人的誠意,還會定期回訪,若發現有虐待打罵棄嬰的情況,會立即將棄嬰領會。可自從鄧、霍二人接手育嬰堂,這個要求就如同虛設,別說定期回訪,連領養人的基本信息都不曾登記,這說不通。”
“說到這個,下官要為自己辯解一二。”鄧春開口辯解:“夏姑娘看的卷宗是育嬰堂最鼎盛的時期,後來育嬰堂籌集不來善款,沒錢就做不成事,我們隻好節流,辭退了不少幫傭和奶媽,再後來連奶媽也隻剩下兩個,哪裏有精力一個個回訪?”
夏仲春心中好笑,這番辯解還不如不開口,一開口就暴露了更多的問題,“鄧主簿說的可憐,可卻掩蓋不了您玩忽職守的本質。而且,據我所知,一縣主簿並不算太忙吧,就算鄧主簿忙,還有霍監理呢,霍監理家中似乎沒有別的營生,可現在卻是兩進的院子住著,不說奴仆成群,家中也有好幾個幫傭,您別告訴我這是用做監理的束脩賺來的。”
霍炎的臉色白了白,辯解道:“我的家產是靠著賤內的嫁妝置辦起來的,跟育嬰堂並無關係。”
“哦。”夏仲春了悟,“靠妻子的嫁妝?不過,我怎麼聽說霍太太娘家窮得叮當響,這嫁妝從何而來啊?”
鄧春暗罵蠢貨,真是多說多錯。不過,他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霍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將嘴巴閉得跟河蚌一樣。
然而,夏仲春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而是拋出另一個炸彈,“除了狀告兩人販賣棄嬰之外,民女還狀告他們貪汙育嬰堂經費。”她拿出兩本賬簿請捕快呈上去,“育嬰堂所有經費都來源於各界善心人士的捐款,這些錢就應該用到收容棄嬰身上,但鄧霍二人掌管育嬰堂期間,卻貪汙善款,若碩鼠一般將育嬰堂搬空,致使很多棄嬰得不到救助而死亡,他們比惡魔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