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那個親戚並不認識,都是杜裏正出麵聯係的。”他不僅打聽出了甜水井村糧食的下落,還打聽出了那份契約背後的陷阱,“你們王家跟我們村簽的那份契約,用一個價格買了我們十年的糧?”當初裏正不是這麼說的,裏正隻說王家將他們未來的糧食都定下來,他們還高興來著,要知道這些年王家能吃下的糧食比前些年少了許多,王家來村裏收,隻收最好的那麼部分,剩下的還得他們自己找銷路。
錢鍾被問得一愣,隨即不耐煩地掏出一個五兩的小銀錠,“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拿著銀子走吧。”
他的一番反應恰恰坐實了親戚的話,三表叔心中怒火熊熊,捏著銀子轉身走了,他要趕緊告訴村裏的人。
錢鍾才不管他什麼反應,反正契約已經簽了,違約金高得能嚇死這幫鄉巴佬,他吩咐兩個手下:“你們兩個明天早點過來跟著,別跟得太緊,免得被人發現了。”
“那錢哥你呢?”
錢鍾:“我在城門口守著,明天務必要將此事查清楚。”三人分好工就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讓錢鍾等到了杜四等人,等他們的牛車進城了,他拿著一塊碎銀子問守城的士兵,“剛才那輛牛車要去哪兒知道嗎?”
那士兵一看到銀子,沒什麼不能說的,“那輛牛車說去給慎齋書院送糧食的,送了幾天就改給劉家送了。”
一聽慎齋書院四個字,錢鍾的心往下沉了沉,忙問:“哪個劉家?”
士兵白了他一眼,“在咱們吳川縣,說劉家肯定是開綢莊的那個劉家啊!”
謝過守城士兵,錢鍾立即跟上沒有多遠的牛車——城裏人多車多,走不快。杜四等人視線受阻,根本不知道有人跟著他們,就這麼被他們找到了綢坊。
劉潤清從綢莊將小易調過來幫忙賣糧食,他跟夏仲春去物色鋪子及糧倉,昨天他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快倒閉的糧鋪,打算今天再過去看看。杜四幾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村漢子,臘梅一個人又忙不過來,劉潤清回綢莊問了幾個夥計,大家都不願意過來,隻有小易願意過來,就把他調過來了。臘梅大方,小易嘴甜會來事兒,逗得大家發出陣陣歡笑。
小易還不忘給自家打廣告,“咱們現在這個攤子隻是臨時的,過些日子我們的鋪子就開起來了,到時候不僅有大米,還會有糯米、紫米、糙米、薏米、麵粉、大豆、綠豆、紅豆、黑豆、花生、玉米等等,但凡你們能叫上來名字的,我們鋪子裏都有。”
一個大娘笑道:“嘴皮子倒是溜,就是不知道質量好不好,我們一直在王家糧莊買糧食吃,前些年還好,後來就開始漲價,漲價也就罷了,現在裏頭都開始摻沙子、石塊了,有一次我淘米沒淘洗幹淨,粥裏有個小石子兒,差點兒把我的牙硌掉。”
“可不是。”立即有人應和,“上次我在王家買米,我家買不起好米,都是買次一等的,誰知道大米發綠,蒸出來的米飯一股子黴味,這讓人怎麼吃啊。大人吃了倒還罷了,小孩子吃了要拉肚子的。我們原衝著王家的名號去了,誰知道他們買的糧食越來越差,隻好換一家糧鋪去買,那家的稱不夠,短二兩呢。”
“短這麼多啊?你去的哪家糧鋪,以後我們都不去他家買。”
等大嬸大媽們牢騷發得差不多了,小易笑眯眯地說:“我們家的糧鋪絕對不會以次充好、缺斤短兩,大家可以盡情的去買。大家別以為我在說大話,我知道我們東家是誰嗎?我們東家就是劉記綢莊的少東家!”他自豪地說:“咱們劉記綢莊做生意的原則就是以誠為本!”
“原來是劉家開的啊。”眾人了悟,吳川縣富庶,但凡能過得去的人家都會做一身見客的絲綢衣裳,大家都是去劉家綢莊買,劉家的絲綢不僅質量好,價格優惠,最要緊的是並不會因為你買了普通的布料而看不起你,無論是夥計還是掌櫃,都是笑臉迎人,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
“小易啊,等你們鋪子開了,一定要告訴我們地址啊,我們以後就去劉家糧鋪買糧了。”老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行業大鱷,誰家物美價廉就去誰家。
“好嘞,我們開業的時候還有酬賓活動,絕對吐血賠錢價,歡迎大家惠顧啊。”小易不過幾句話,就拉來一大波的顧客,這份本事讓一旁的臘梅欽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