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一千兩定金,他就開始跟蹤夏仲春,跟蹤了幾天他就發現,殺人越貨這種勾當根本不適合他,一來他沒那個膽子,二來沒那個腦子,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定金退回去的時候,白南岩出現了。雖然他不學無術,可小小年紀就混跡風月場所,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穿著樸素的白南岩抑製不住的蓬勃野心。

於是,借著親戚的名號拉近兩人的關係,請白南岩逛了幾次青樓之後,他就答應了,而他給白南岩的價格是事成之後五百兩白銀,定金是二百兩。

白南岩找了一個小混混,讓他們一家子做一出戲,給的價格是五十兩,後來又被小混混訛了一筆。由於事情沒成,剩下的錢拿不到,手裏僅有的銀子也買了小院子,錢還沒焐熱就飛了。加之還想娶周明月,他急需一筆錢置辦聘禮。

偏偏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高不成低不就,又不想出去找個營生做,家裏漸漸露出了敗落之相,盡管從未發達過。

就在山窮水盡之際,夏仲春出現了。在他眼裏,她就是白花花的銀子,某個念頭在心中轉了一轉,他就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殺人之法。

讓吳氏兄弟將夏仲春劫持隻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在後邊——他讓偷偷跑回來的老六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尋找時機將人推到河裏去,然後借著救人的由頭跳下河將人死死地按在河裏溺死,就算這事鬧大了,隻要幾個人一口咬定是意外,誰也不會知道真相。

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天衣無縫的計劃被多管閑事的貨郎毀了。

交代完了這一切,董現不忘為自己求情,“人不是我害得,主意不是我出的,跟我沒關係吧,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氣得劉墉上去就是一嘴巴子,打得董現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他不可置信地捂著臉控訴劉墉,“姨夫,難道你也站在哪個女人那邊?那個女人又沒事,何苦為難我?咱們可是實在親戚!”

“我劉家沒有你這樣的親戚!”劉墉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董現罵道:“我早跟你爹娘說過讓他們嚴加管教你,他們就是不聽,看看教出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你沒殺人?你那叫買凶殺人,罪名不必殺人罪低!你就等著將牢底坐穿吧!”

董現一下子慌了,膝行兩步抱住劉墉的大腿痛哭流涕:“姨夫,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吧!我家就我這一個兒子啊!”

“你董家隻有一個兒子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差點兒害得我兒子成了鰥夫,我不追究你就已經是看在親戚的麵子上了,你的事我不會插手的!”他太清楚夏仲春對兒子的重要性,不敢想象若是她沒了,兒子該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