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這就去。”陳嫂子早與她培養出了默契,很快將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不僅準備了熱水,還另外晾了一盆水,準備晾涼了給孩子擦洗身子降溫。

夏仲春則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包袱出來,從裏頭撿出來一套最小的衣服,這些衣服是她為孩子們準備的秋裝,做好洗幹淨還沒來得及發給孩子們穿。

衣服已經被洗的很柔軟了,她跟靳嫂子兩人齊心協力給孩子換上新衣服——之前的衣物太粗糙,會磨到孩子背後的傷口。

“以後這孩子就要在這裏落戶了,仲春你給她起個名字吧。”育嬰堂學問最大的就是夏仲春了,起得名字都很文雅,不僅育嬰堂的孩子們喜歡,連奶媽們都樂意讓她取名字,對此,夏仲春來者不拒,有求必應,有時候自己沒靈感了,就讓父親幫忙,倒是贏得了一片讚揚之聲。

夏仲春想了想,“今天是二十四解氣裏的白露,就叫白露吧。詩經裏有‘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句子。”

“什麼濕的幹的我們不懂,名字聽著好聽,叫起來朗朗上口就是好名字。”靳嫂子不住口地讚美,讚著讚著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來我有一事相求,想請你幫幫忙。”

“靳嫂子請說,隻要我能幫到的一定幫。”

“我家不是有個姑娘嘛,今年有八歲了,平時在家幫我做做家務,做做針線,很是乖巧伶俐。”說起自家女兒,靳嫂子臉上不由地帶出了一絲笑容來,“我是個沒本事的,不想孩子將來跟我一樣,所以想著讓她學點兒本事,所以想將她送到周姑娘那裏學刺繡,可周姑娘那裏都是十幾歲的姑娘或者媳婦,而且都學過刺繡,所以有些張不開口,想請你幫忙探探周姑娘的口風,收不收這麼小的孩子。”

“我當什麼事呢。”夏仲春笑:“這事包在我身上,等我有空了就幫你問問。”

靳嫂子忙不迭地致謝,“不急的,什麼時候問都行。”

夏仲春將這事記在心裏,打算忙完這邊的事情就去找周明月。不多時,陳大夫拎著幾個藥包來了,幾個人輪番照顧著小白露,所幸這裏人多,倒不至於忙不過來。

到了半下午,小白露果然發起高燒來,而且一口藥都喂不進去,硬是喂進去的話,她就吐出來,有時候還被藥汁嗆得咳得驚天動地,整個小身子用力地挺起來,夏仲春覺得下一刻她的小身子能折成兩段。

夏仲春往藥裏加了很多的蜂蜜,但是蜂蜜的甜味根本遮蓋不了藥汁的苦澀,甜和苦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聞著令人作嘔。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喂不進去藥就退不下去燒。”陳大夫眉頭緊鎖,“要不捏著她的下巴往裏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