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突然外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陳嫂子放下手中的刷子,疑惑地說:“這半晌午的,誰會來這裏?”
“可能誰家有急事吧,我去開門。”夏仲春從凳子上跳下來。
“哪裏需要你去。”陳嫂子說這話已經出了門,“我去看看。”她快步走出去開了院門,與外邊的人嘰嘰咕咕說了一會兒話,兩人就往屋子裏來。
“靳嫂子,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夏仲春訝異不已,“是育嬰堂出事了?”
靳嫂子應該是跑過來的,她喘著粗氣說:“你之前不是讓我們注意著點兒棄嬰的事情嗎?我家那口子今天出去賣菜,在河道邊發現了一個被父母扔了的孩子,他不敢耽擱,趕緊跑過來報信。”
“在哪裏?”夏仲春一把扯掉反穿在身上的舊衣服,大步流星往外走,“快帶我去!”
“哎!”靳嫂子有些跟不上她的腳步,“我家那口子在門外等著呢,讓他帶咱們去。他已經讓一個老伯看著呢,免得被野狗野貓叼了去。”
靳嫂子的丈夫叫靳忠,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見靳嫂子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出來,猜到這大概就是妻子口中的夏姑娘,不等他上來行禮,夏仲春先一步走到他跟前道了個萬福,“這位就是靳大哥吧?我是夏仲春,勞您帶我去找那個孩子。”
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行禮,靳忠有些手足無措,訥訥地說:“應該的,應該的。”還是靳嫂子扯了他一把,“快帶我們過去!”
他是搖船過來的,帶著夏仲春走到河邊,上了一艘堆滿蔬菜魚蝦的小船,奮力搖著櫓,差不多兩炷香的時間,七拐八拐地到了城南的一座荷花橋下,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都讓一讓,讓一讓。”看熱鬧的船隻把小河擠得滿滿的,靳家的小船過去不,急得夏仲春搶過靳忠手裏的櫓,用力戳在擋著路的船上,將他們推開去。被推開的人罵罵咧咧,再想擠進來,已經沒有位置了,隻好在外圍墊著腳看。
終於擠到了河邊,夏仲春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她一抬頭,看到河邊的石頭上躺著一個皮膚紅彤彤、皺巴巴的嬰兒,看樣子是剛出生就被家人扔了出來。
看著嬰兒的老伯是今天一大早發現這個嬰兒的,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這種事見得不要太多,早就見怪不怪了。等他吃了早飯出來遛彎,發現這個嬰兒被不知事的孩童圍在中間指指戳戳,膽子大的孩子甚至將嬰兒在石板上拖著玩,嬰兒哭得像貓叫一樣,又淒厲又無助的哭聲總算戳中了他堅硬如鐵的心,將調皮的孩子們都趕走,用自己的衣服將嬰兒包裹起來。
至於怎麼處置這個孩子,卻犯了難,他家的情況肯定沒法收養這孩子,可既然插手了,就不能任由這孩子這麼死了。就在這時候,靳忠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