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春頹然,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難道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別人可以假裝看不見,可是,潤清,我是這些棄嬰中的一個,我不能假裝看不見。我想幫她們,可又不知道怎麼幫。我爹當年冒著危險將我救了,身為我爹的女兒,我不能袖手旁觀。”經過今天的事情,她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父親的恩情。

“不愧是我喜歡的姑娘,心地善良。”劉潤清不由地讚美道,“先生是大善人,你能繼承他的善良,是對他最大的報答。”

“我哪兒有那麼好。”夏仲春有些不好意思,這人怎麼說話越來越直白。

“你哪兒都好。”劉潤清一臉燦爛,“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幫她們,總不能聽說誰家生孩子就蹲在人家門外守著吧?”

劉潤清撓撓頭,他也沒主意,“要不要問問先生,說不定他可以給你一些啟發。”

“對啊,我可以去問問爹,他讀書多見識廣,肯定知道該怎麼辦。”夏仲春“蹭”得站起來就要去找夏之時。

“急什麼。”劉潤清拉住她的手腕,“好不容易出來玩兒一趟,別想這些糟心事了,偷得浮生半日閑,先享受了再說,你說的事兒啊,急不得。再說,先生正午休呢,你打擾他不好。”

夏仲春回頭想想,又坐了回去,“讓爹好好休息吧。”

樹蔭一點點挪動,兩個人的身影隨著樹蔭挪動。金烏西斜,吹麵而來的風總算沒那麼燙人了,兩家人在莊裏吃了晚飯,才坐馬車回城。

兩家的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身為準女婿的劉潤清殷勤的在嶽父跟前鞍前馬後伺候著,看的劉墉直發笑,對夏之時笑言:“我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這媳婦還沒娶進門呢,爹娘就扔到腦後了。”

“還是劉大哥教的好,不然我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女婿。”夏之時看了一眼一手一個籃子的劉潤清,籃子裏是莊子裏出產的瓜果蔬菜。

劉潤清熟門熟路的將籃子拎進廚房,聽到動靜的夏仲信雙手環胸斜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得償所願了?”

“那是自然了。”劉潤清露出一口大白牙。

“哼!”夏仲信放下手,警告道:“她雖然在血緣上不是我的親妹妹,但在我心裏她就是我的親妹妹,你今天百般算計求娶她,日後就要對她好,若是你敢欺負她,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大舅哥你就放心吧,我要是欺負她,你隻管揍我,我保證不還手。”

“揍你都是輕的,我定讓你生不如死,你要不信隻管試試看。”

“不敢不敢。”劉潤清是識時務的俊傑,毫無氣節的認慫,倒是將夏仲信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