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夏仲春大怒,“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打死你!”
“你才想得美呢,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嫁給我呢,讓你以身相許都是便宜你了。”劉潤清油嘴滑舌,像極了調戲姑娘的紈絝子弟。然而,他嬉笑過後,隨即正了神色,說:“回去後,可能會有一些針對你的流言蜚語,你要放寬心,別放在心上。”
夏仲春一愣,終於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清醒過來,這世間總是對女人太過苛刻,明明不是女人的問題,惡果卻得女人來承受。她記得小時候村裏有個姑姑,長得好看又能幹,大白天被歹人在路上侵犯了,她的家人嫌丟人不肯報官,鄰裏街坊總在背後怕這位姑姑是破鞋,她清清楚楚記得有個大媽說:為什麼歹人不欺負別人,偏偏欺負她?肯定是她自身不正,胡亂勾搭男人,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那位姑姑受不了家人和街坊的各種指責,最後瘋了。而那位姑姑的家人不願意養一個瘋子,將她送到了侵害她的那個男人家裏,給那個男人做了媳婦。再後來,她聽人說那位姑姑經常被她所謂的丈夫毒打,最後跳河死了。
那時候她還小,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位姑姑明明一點兒錯都沒有,為什麼她的家人嫌棄她,世人要罵她?錯的難道不應該是那個男人嗎?然而那個男人不僅沒有受到懲罰,還白得了一個媳婦。她的家人、街坊、丈夫如今都活得好好的,唯獨她為這個不是自己的錯付出了生命。她想不通。
她明白劉潤清的意思,對於男人而言,丟了找回來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於女子而言,無論有沒有被侵害,她的名譽清白都將不在。她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些長舌婦是怎麼說她的:都進了賊窩了,哪裏還有清白?都沒有清白身子了,哪兒還有臉活著,趁早死了幹淨!
不說她沒有失了清白,就算她失了清白,難道就沒有活著的權力嗎?難道女子的性命都沒有清白重要嗎?她心中怎麼想,嘴上也問出來了。
劉潤清歎息一聲:“在衛道夫眼裏,女子的性命自然沒有清白重要。但是,這不是你的錯,是王家是歹徒的錯,你不需要承擔後果。至於那些長舌婦嚼舌根,你就當她們在噴糞,別放在心上就是了。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以身相許啊,別人不相信你的清白,我是相信的。”
“呸!油嘴滑舌的臭小子,我就是去當姑子也不嫁你!”夏仲春是個心寬的姑娘,隻難過了一瞬間就放開了,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便她們說什麼。
見她真心沒在意這些,劉潤清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這姑娘想不開做了傻事,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