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春當機立斷,鑽到神桌下邊摸出一個掉落在角落裏舊香爐,抄在手裏用力地砸向釘死的窗戶,奈何力氣不夠,窗戶紋絲不動,自己的胳膊倒是被抻了一下。

“我來!”劉潤清接過香爐,用力地一下一下砸向窗戶,邊砸邊問:“你怎麼知道桌子底下有這玩意兒的?”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夏仲春回道:“大概是偶然掉到底下的,那夥人沒發現。”大殿裏空蕩蕩的,別說利器了,就是塊石頭都沒有,這個香爐算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窗戶釘得太嚴實,縱然是劉潤清也隻砸了一個裂縫,幸好前邊打得熱鬧,根本沒有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他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可怎麼辦?”夏仲春接過他手裏的香爐砸了兩下,窗戶連動都沒動一下。

吾命休矣。夏仲春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看來咱們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劉潤清深呼一口氣,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他捏著夏仲春的肩膀,神情嚴肅地說:“待會兒咱們見機行事,如果他們不殺我們,我們就當什麼事都不知道,如果他們要殺人滅口,我就用這個香爐砸他們,然後你趁機往外跑,拚了命的往外跑,知道嗎?”

“不。”夏仲春說:“我已經拖累你一次了,不能再拖累第二次,這次我攔著他們,你逃跑。”

“不行。”劉潤清用力地捏著她的肩膀,“我若留下來,說不定有一線生機,你若留下來,恐怕再無活路。”這些人毫無底線和人性,他不能將一個小姑娘留在賊窩裏。

經過這幾天的日夜相處,兩人之間早就生出了患難之情,且都不是自私之人,卻都是倔強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場麵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殿外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兩人頓時閉了嘴,警惕地注意著外邊的動向。腳步聲漸漸近了,然後停在大殿外,小沙彌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們白天說的話算數嗎?”

夏仲春心中一陣狂喜,“自然是算數的。”

“那好,我放你們出去,你們之前說過的話必須算數,而且還得幫我洗脫現在身上的罪名。”小沙彌給自己加了一個條件。

“這個沒問題。”劉潤清道:“你也是受害者,我會讓我爹跟縣太爺說你隻是被脅迫的,並沒有真正做什麼惡事,大不了我家出一筆銀子就是了。”

得到了承諾,小沙彌這才手忙腳亂地去開鎖,邊開鎖邊警告道:“我跟著你們一起走,別想耍花招。”

“不會不會。”夏仲春連連致謝,“我們兩家在吳川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們要是做不到,你大可上門。”

等兩人從大殿裏出來,小沙彌就帶著他們往後院跑,邊跑邊解釋道:“後院有個小角門,是莫和尚他們給自己留的後路,咱們從那邊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