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這個詞,比死更讓我絕望。
當年葛軒七的人刺我那一刀,十一二歲的藍斯毫不猶豫伸手握住刀刃,那道疤痕至今還在他的手心裏沒有消失……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仿佛就是昨天發生的。
還有他埋在香港舊宅花園的那本兒時的相冊,狂歡節的無語玩鬧和激情,他種種費盡心機的嗬護與取悅……我一時呆愣,離婚,我到底要割舍多少東西?真的能徹底放下嗎?
如此濃烈的思念大半年,再相見他卻已經有另一個她陪伴,所謂的相見爭如不見,竟讓我給遇上了,真是諷刺!
“丫頭,不如,我約他來,你們好好談一下?!”司徒徹擔心的看著我,“有些事情可以談開得。”
我還沒有做好直接麵對他的準備,“我考慮一下再說吧!”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覺得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幸福,豈不是真的要離婚?那便是徹徹底底的決裂了。
司徒徹冷嘲熱諷,“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要給藍斯做賢妻良母呢!”
我焦躁的爭辯,“他和那個女人都同居了一個月,我忽然出現……會很尷尬!而且……他明明就看到了我的背影,那麼近的距離,都沒有認出我,明顯是早已經忘記我了。”
“對於這一點,我十分懷疑!”司徒徹挑眉,“你小時候,佩靖可是整天想著法子討好你呢,事隔這麼久他還記得你,單單半年時間,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說著,他坐到我身邊來,將我攬進懷中,撫著的頭發道,“丫頭,我知道你看到他們心裏肯定難受,他們也早已經接受了你的死,因為柯家的仇人太多,你的車子爆炸完全在大家的預料之中!藍斯是個看事情特別理智的人,如果他知道你還活著,肯定會認真考慮你們的未來。”
“你不是不想讓我離開的嗎?怎麼又忽然這樣說?”
“是啊。可是……我又不想看著你和潘屹暉在一起。”
“為什麼?”
“丫頭,你應該認真的麵對自己的感情,朝三暮四,是對自己不負責!”
你在恢複記憶前做的那些荒唐事,還不夠嗎?
潘老爺子之所以,不反對你和潘屹暉來往,隻因為他一直想在柯氏中獲得一些利益,又加上你和潘屹暉在西部項目上合作的不錯,效益也蠻好的,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人,而潘屹暉對你是愧疚大過愛戀。
他也可能會因為這種愧疚,深愛你一輩子,就算不喜歡你,也會因為愧疚說愛你,說喜歡你。
“當然,你是要和一個因為愧疚才愛你的人在一起,還是要和一個真心誠意愛你的人在一起,由你自己做主。”
司徒徹的話說得委婉又深刻,父親卻從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隻是幫我處理那些散播在報紙上的緋聞。
我皺起眉頭,看著司徒徹,像是突然之間不太認識他。“你和爸爸真的不一樣,爸爸像是同意我和佩凱在一起,又同意我和藍斯在一起,他卻又讓我和潘屹暉來往……”
遲疑良久,他歎了口氣,“你爸爸的心思,總是很獨特!還好,基本上,他算是愛你的!”
“他的父愛是有些不公平,更有些本末倒置,不過除了被我氣得怒火衝天時冷臉之外,算是一個好父親,也很疼愛我!”
司徒徹冷笑譏諷,“我倒是懷疑這一點,他對你倒是不如對柯佩琳好呢!”說著,冷哼了一聲,“罷了,我們吃飯,一會兒再打電話給分店的店長確認一下明天的活動安排。”
“哦,我知道了!”
“要不要吃一塊兒蛋撻?吃甜食,心情會開心一點!”
“我最近都長胖了五六斤!”
“減肥也不太難,不要虧了自己的胃口。”說著,他拉開櫃子,端出蛋撻,揚起唇角玩笑的說,“依依最喜愛吃的蛋撻,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幫我們的佩琪變得開心一點,酸酸甜甜,就像和佩靖小時候的打打鬧鬧……”
我的淚一瞬間充盈眼眶,不慎滑落,卻又忍不住傻笑,覺得在司徒徹麵前,自己像是一個被嗬護疼愛的孩子,幸福,開心。
而在柯晟初麵前,我更像一個殺人的工具,和一個專心於勾心鬥角的獸,當然,他也勸慰過我要放棄仇恨,可每次在勸慰過後,又會重新激起我的鬥誌。
“歡迎各位參加依依蛋撻店倫敦二號店的開張慶典!本店所有葡萄蛋撻,在開業前五天,均買一贈一。”
我站在店門口的小禮台上,麵對一群金發碧眼的年輕人,宣讀著已經背誦過兩遍的愛情故事,“依依蛋撻,已經有十幾年的曆史,它源自一個美麗舞蹈家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