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找個人都找不到,現在這船上就隻有她一個,她能藏到哪裏去?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離開這艘船!”在遊輪的操作房裏,楊軍正對著對講機給手下發號指令。聽到他的安排,宮洛依有些擔心宮苑汐的安全,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折返,因為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這艘船看似在朝著杜拉法斯行駛,但精靈能感覺到,早在晚宴開始之前,船就已經靠了岸,一直沒有再動過。看來,楊軍早就有所企圖,想要在這裏把宮苑汐解決掉。
眼見楊軍收起對講機就要朝外走,宮洛依微眯起眼,輕輕拉扯開手裏的鐵絲,一躍而出。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忽然閃過,生生將她撞到了另一邊。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宮洛依應接不暇,她感覺對方並不是一般人,因為普攻人根本沒有力氣把身為精靈的自己撞出這麼遠。
發出的聲響驚動了楊軍,讓他發現了宮洛依的存在,哪怕燈光很暗,宮洛依也能看出楊軍臉上得意的笑容。她這才明白,對方之所以會單獨出現在這裏,絕不是意外之舉,而是他在故意引自己上鉤。發現這個事實,宮洛依在心裏大叫不好。她向後退去,想要回到宴會大廳。這時,剛剛驚鴻一瞥的黑影又重新躥了出來。
如果說剛才隻是推測,那現在宮洛依便可以確定,黑影不是人類,而是和自己一樣的精靈。同族交戰,耗費時間又耗費靈力,而更讓她擔心的卻是宮苑汐的安危。想及此處,宮洛依將背後的羽翼伸展而開,快速的飛走,消失在船艙裏。
“楊先生,她跑了。”在宮洛依走後,黑影回到楊軍身邊,低聲說道。
“我們的目標不是她,跑了就跑了,想必你的族人已經得手了吧?”
“這一點楊先生大可放心,我們想要殺誰,還沒有失手的時候,還希望我們下一次能合作愉快。”
伴隨著低沉沙啞的笑聲,黑影消失在船艙裏。楊軍得意的朝大廳走去,他相信以精靈的水準想要殺掉一個人類並不是難事,想必這時候宮苑汐那個張狂的女人早已經被丟下海裏喂了魚。
“眾位賓客,不知剛剛跳舞跳的可還盡興。宮小姐臨時有事,她…”
“楊先生,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來說了。今晚我的確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要先行離開,還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介意。”
楊軍得意的發言還沒說完,推門而入的宮苑汐已經搶走了話頭。見她穿著褐色的風衣,如墨一樣的長發隨著開門的風飄散舞動。那張絕美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身上也沒有一點傷痕,就好像在諷刺他的自以為是。楊軍沉下眸子,看了眼站在她身邊同樣笑著的宮洛依,勉強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既然宮小姐身體不適,便早些回夜臨市吧,需要我派人送你嗎?”
“不必了,楊先生,今晚的招待,我很愉快。”和楊軍說完,宮苑汐笑著挽住宮洛依的手,兩個人一齊離開。或許也隻有靠著她最近的宮洛依才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冰涼。
兩人下了船,宮洛依想要扶宮苑汐上車,卻被後者擋了開來。見宮苑汐快步跨坐上車,然後便笑著開始抽煙。她的手顫抖的厲害,明顯是在用全身的力氣去夾住那根煙,卻用笑容來掩飾。精靈的嗅覺是何其敏銳,又怎麼會聞不出宮苑汐身上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你…”宮洛依不知道宮苑汐是哪裏受了傷,更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硬撐。眼見她額角邊的汗水順著她尖細的下巴滴在風衣上,宮洛依忽然覺得,自己越發不理解宮苑汐這個人了。
“嗯?怎麼?今晚是我們贏了,我很開心。你等一下到我房間裏,我有事要和你說。”
遊輪並沒有駛出多遠,所以到宮家的車程也隻有一個多小時。眼見宮苑汐下了車像沒事人一樣朝三樓走去,宮洛依囑咐傭人不用上來,便快步跟上去。直到上了三樓,宮苑汐的腳步才慢下來,看著她風衣的後腰處那一片不同於衣服顏色的暗紅,宮洛依急忙走去她身邊。
“你還好嗎?要不要找醫生來。”
“這點小傷還死不了,找醫生來就會暴露我受傷的事,這會影響宮家的辦事效率。”
“我看這並不是什麼小傷。”
見宮苑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明明已經無法支撐卻還在硬挺。宮洛依忽然覺得有些氣惱,她不明白對方究竟在逞強什麼。累了就休息,疼了就喊,難道不是最正常的事嗎?可是,宮苑汐的忍耐,讓她無法理解。
“你懂什麼…有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我不能軟弱…不能…”眼前的漆黑讓宮苑汐無法看清道路,而身體的疼痛也因為流血過多而逐漸麻木。看著宮苑汐的身體逐漸傾斜朝地上倒去,宮洛依急忙伸手把她抱在懷裏。
“沒有讓你軟弱,隻是希望你偶爾能夠示弱一下,你到底在倔強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