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的時候,他正背對著我,手裏拿著紙包站在藥櫃前配著藥,藥廬裏光線很好,外麵還沒落盡的餘暉照了進來,映在他俊逸挺拔的後背,他仿佛被鍍了一層金一般,閃閃的發著光,許墨給人的印象應該是溫文爾雅的,可是麵對他我總覺得他表現出來的和煦是假的,這個人明顯就是腹黑類型的。
這人還真是有意思,不是一般聽到有人進來,第一反應大概都是回過身看一眼來者是何人,即便是知道誰,也應該放下手上的工作跟客人說一下吧,雖然我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被叫來的,但也應該對我有起碼的尊重吧,讓我這麼幹站著,他果然跟現代的那個人是一樣的不懂禮貌。
終於他配好了藥,轉過身把藥包放在桌子上,這才抬起頭來看我。
之前我都是叫他許公子的,但現在這麼叫會不會顯得有些不太尊師重道,雖然說他看起來跟我們年紀也差不了太多,隻大個四五歲的樣子,但是怎麼說他現在也在教我們醫學課,我心裏還在糾結該怎麼稱呼他好,許墨開口了,“笑兒姑娘覺得我講的課很枯燥嗎?”他的眼睛裏依然流露著溫和的笑意,隻是在我看來,這家夥是故意埋汰我,明知道他的課學生們反響是講的最好的,況且有孫沁這個最忠實認真的學生捧他的場,他這話隱含的實際意思是:我講的課這麼好,你還不好好聽,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不想待在尚學堂了?不想學可以走沒人留你。
我麵上恭恭敬敬的回他,“當然不是,許公——許老師講的很好,是我自己沒有認真聽。”他想要的不就是這句話嗎?好我成全你。
他笑了笑,好像一眼就看穿我在說謊,“衛夫子倒是向我誇過你,說你不管對詩句還是雜記的理解創作都令他佩服,或許醫學課你覺得不太重要,畢竟生病了隻要找大夫就好了,沒有必要在這方麵花費精力,對不對?”
這人明顯是在埋怨我別的課表現的很好而他的課就不認真聽,就像各科老師一樣,如果你英語考了第一名而數學考了倒數第一,那麼數學老師一定覺得你對他的課不重視,沒把他放在眼裏,嗬嗬,沒想到啊一向以謙和示人的許墨公子竟然這麼小氣。
“許公子”我改了稱呼,我覺得他現在的行為問責的態度完全有失作為一位老師的形象,我盡量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麼氣憤,“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喜歡的方麵,不能因為我國文好一些,你就一定要求我的醫學課也一樣的好,是,我是沒有認真聽你講的課,這一點我已經道歉了,還有”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以後說話麻煩直接表達,不要一句話拐八十道彎,不好意思,我的智商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