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十七章 竇繼紅的再調查(2 / 3)

“這些指甲都有腐爛掉落的跡象。”竇繼紅回答。

“同時,出現了肥厚化的特征。”張法醫接上。

竇繼紅點點頭。

“你再看一下這份報告。”張法醫又遞給了竇繼紅一張文件。

李泉湊近一看“這啥?ESR的分析結果?啥是ESR?”

“ESR就是利用電子自旋共振,測定牙齒琺琅質中積存的輻射影響。”竇繼紅回答。

“哦,對對對,這說明了啥問題?”李泉揉了揉自己的大臉。

“簡單的說,就是被害人受到了輻射。”張法醫回答。

“輻射?這光天化日的,被害人到哪裏受到輻射呢?”李泉不明白。

“你上次說,麻玉騰是什麼文化公司的?”竇繼紅發問。

“是個什麼文化傳媒公司的,主要從事和文化相關的工作。”李泉回答。

“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工作性質呢?”

“不知道著,文化傳媒一向都是神神叨叨的。”李泉一攤雙手。

“你們要落實一下這個公司性質,幹這種工作的人怎麼可能受到輻射呢?”竇繼紅說完,又盯著血液化驗單看起來。

“鈉值24?”竇繼紅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張法醫。

“就是,太罕見了。”張法醫表示同意。

“啥,24值?24值又是啥?”李泉不解的問。

“說明受害人有受到中子放射線照射的可能性。”

“嗯,受到輻射的行業和機會有很多,如果是中子放射線,那範圍就比較可控了。”

竇繼紅,張法醫一唱一和。

李泉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所以呢?“範圍可以確定在什麼地方?”

“和原子能有關,會涉及到大學實驗室的專業研究設施,全在這個範圍內了。”竇繼紅眼冒精光。

當天晚上

“哎呀,竇老師,真正的麻煩你了,下了課還要來幫我協助辦案。”李泉給竇繼紅遞過去一把子烤羊肉串。

竇繼紅接過烤羊肉串,在晚風微涼的黃昏,就著五泉啤酒大快朵頤,人影潼潼之中,二人坐在街邊夜市的一張小桌子旁,看著街道上的人群來來往往,像是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的安全島上,看著遍地的汽車拉長著前車燈。

“再不客氣,那家公司查的怎麼樣了?”

李泉從提包中掏出了幾頁文件“受害人的公司主要是承包一些文物的鑒定,流通,收購,和銷售工作。”

“這些文物來路都不正吧?”竇繼紅問。

“這個。。。。說不上,受害人的公司從事的文物範疇主要是書籍,而且全是外文圖書,這個外文圖書在我們國家,隻要不是帶有政治色彩的,不具備流通條件的,一般數量都很少,多是國際友人自帶的,這塊市場在監控層麵的界限很模糊。”李泉和竇繼紅碰了一杯啤酒。

“主要是什麼類型的圖書。”竇繼紅擦去了沾在胡子上的啤酒沫。

“這個。。。。就是西方的宗教圖書,基督教裏的天使惡魔學之類的,反正整的很玄乎。”李泉點燃了一根香煙,目光飄向了遠方。

“你怎麼去完那家公司回來,感覺像是有心事呢?”竇繼紅覺察到李泉的異樣。

“沒有,就是今天查了受害者的公司,看到他們從事的這個行業,突然感覺,感覺。。。”李泉不知道該說什麼,又灌下了一大口啤酒。

“竇老師,你有信仰麼?”李泉自顧自的倒著啤酒。

“信仰啊,信仰又是什麼呢?”竇繼紅也自顧自的喝了一杯啤酒。

“我做這個工作這麼久了,早感覺自己已經麻木了,每天麵對著不是死了人,就是人死了,我要做的隻是把已經死掉的人當成一個道具,通過這個道具釋放出的信息,去排查為什麼有人要殺人,是怎麼殺的人,然後把殺人者歸案,不消三天,這些道具都會被我忘的一幹二淨,我看過很多不該死的人都死了,不該是殺人者的人殺了人,工作的的性質讓我不去想這一張張麵孔,我以為我的內心已經強大到可以漠視一切生死。”李泉盯著遠方,口若懸河。

“人生下來就是必須死的,無論方式如何,時間節點如何,最後的結局都是已經注定的,你就是見的太多了,覺得這個過程被加速化了,就像一個公式一樣程序化,所以想找個信仰來安慰自己吧?”竇繼紅和李泉碰了一杯啤酒。

“不是,信仰這個東西,看起來好像是人類的必需品,每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選擇自己喜歡的宗教,來投入自己的感情進去,就像是大海裏的一葉孤舟找到屬於的自己的風帆,但是人類是脆弱的,寧願把錢投入許願池,也不願意用來買晚餐。”李泉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信仰如果能夠拿金錢來衡量,那就是人類和自己心中的神做交易的一樁買賣,真正的信仰是讓自己的內心能平靜下來,有勇氣迎接每一個明天的到來,找到了信仰,也就找到了這股能量,當這股能量充盈你的全身時,你就會無所畏懼。”竇繼紅和李泉碰杯。

“我這麼多年下來,看過無數人受害人的照片,每當我注視著屍體的照片超過三個小時後,我就會越來越清醒的感受到,我能從這些屍體的臉上,眼睛裏看到一種清楚的信號,就好像這些屍體非常樂意你這麼做,這些屍體會把清楚的信號傳遞給我,告訴我其實他們現在的遭遇完全是一種解脫,雖然他們剛開始時會害怕,但是他們終於會發現,放手是如此簡單,而在最後一刻,它們會看到,清楚的看清自己,自己和所有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一係列鬧劇,不過是悲哀感覺是來自自我虛構,荒唐的愚蠢的自我願望隻是一紙空文的粗略假設。而現在,終於可以放手了,根本無需要再堅持,你的愛恨情仇,你的回憶和痛苦,都是一體,都是同一個夢,一個你在自己空蕩的房間的床上的一個白日夢。”李泉又咕咚咚的灌下了一杯啤酒。

“一個關於如何實踐生命的夢,和所有的夢一樣,夢的最後,都會有一隻怪物,現在這個怪物走出了夢,已經住進了我的心中,在它撕咬我心底的往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根本就沒有麻木過,我甚至從來就沒有鮮活過,我自己隻是做了一個非常稱職的提線木偶,隻是想去扮演好這個木偶的所有動作,把愛恨情仇演繹的淋漓盡致,卻不是為了自己在表演。這個怪物來了,它不會走了。”李泉兩行熱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你到底在那些圖書中看到什麼了?”竇繼紅伸出泛著紅光的右手,按在了李泉的肩頭。

“我就是。。。。。我就是。。。。。那些書,真的,真的把一切虛妄割裂的支離破碎。”李泉捂住自己的大臉,不斷的啜泣。

竇繼紅看了看周圍無人注意,掰開李泉的雙手,用泛著紅光的手掌在李泉臉上撫過,李泉止了眼淚,茫然的看著竇繼紅。

“李隊長,你這兩天太累了,喝的有些偏高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竇繼紅溫言相勸。

“好,我才想著起來,在調查受害人公司的時候,發現他最近一直在替藍州大學的一個教授服務。”李泉掏出了筆記本。

“對,沒錯,藍州大學曆史係的教授,叫石原慎,是這家公司的大客戶。”李泉確定到。

“好,你再去調查受害人和石原慎之間的具體業務往來。”竇繼紅起身告辭。

學期春遊前一天

竇繼紅一人又漫步至天鵝湖公園那個池塘的小道上,看見灑下的點點樹蔭,在堆積成山的廢棄物上編製出錯落有致的網格圖案,伴隨著蟲鳴峰叫的細微之聲,竇繼紅站在了池塘邊上。

目光四下一掃,一股股淡淡的紅線在岸邊的水麵下若隱若現,蹲了下來,找了根樹枝,撥弄起這根紅線,待紅線浮出水麵,卻見是一截突出橡膠管的銅絲,竇繼紅略一沉思,用樹枝不斷的順藤摸瓜起來,沒幾秒鍾就來到了橡膠管的盡頭,卻是綁在了一根埋在池底的長條形鐵柱子。

竇繼紅端的了得,伸手抓住橡膠管,略一發力,輕輕鬆,把那個深埋池塘中的鐵柱子,連蘿卜帶泥的拔出到岸邊,自己仔細的端詳起來。

沒一會功夫,竇繼紅大喝一聲,拳頭砸手心,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李隊長,是我,你動用氣象局的關係,給我調個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