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二月底的教育區,寒意濃濃,從早上開始就陸陸續續有學生開始返校,街頭巷尾到處是包裹著厚厚冬裝的各年級學生,熱鬧的街道上,總有四五個磁帶攤子同時放著”說再見,別說永遠,再見不會是永遠。。。。”的歌曲,成蓓也正在上學的路上,她對著寒冷的空氣中哈出一口氣,看著厚重的白色霧氣出現在嘴巴前麵,開心的笑了笑,注意到她這個舉動的路人,都被她天真可愛的笑容驚呆了。收了笑容的成蓓,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快步走進了聖天堂高中的大門。
一個寒假的沒見的同學們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熱熱鬧鬧的聊天,成蓓看著眼前這歌舞生平的景象,想想自己高一第一學期經曆的種種,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雖然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融入不了這個熱鬧的氛圍,和大家一起八卦啊,閑聊啊,但看著這些青春活潑的同學們,成蓓就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春日的暖陽。
“五班的昔拉長的真是帥呢,一個學期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女生群落中話題的焦點立即轉向帥哥的八卦。
“哎呦,就是,又帥又酷,杜芳麗你不是非常喜歡他嘛,有什麼進展?”一堆女生開始拿一個害羞的女生開涮。
“我哪有!”杜芳麗紅著個臉。
“還不承認,你期末考試的時候,不還為他折了一千隻紙鶴,為他祈福麼。”知情人士開始爆料。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她幫了我一下嘛。”杜芳麗倒開始麵有得色。
女生群中泛起一陣哄笑,又嘰嘰喳喳的開始八卦,到了上課時間,整個班級也就安靜了下來。
成蓓對昔拉完全沒什麼印象,既然大家都說帥,那一定很帥了,自己對這些沒什麼概念,隻是覺得自己總要去完成一個使命,具體是什麼,目前來看,安安穩穩把高中三年上完似乎是看的清楚的未來。
這才剛開學兩天,就出了轟動全校的事,杜芳麗主動約昔拉,在學校東操場體育館後麵,要進行表白,這下炸了鍋,先不論女生對男生表白是個非常稀罕的事,單論昔拉這個高一著名的帥哥來說,那惦記的人可不少,明裏暗裏有應該有不少女生示好過,不過看樣子都沒什麼結果,這下來了個激烈的演出,高一年級全部學生,麻辣土豆片也不買了,足球也不踢,一下課就飛奔到了東操場,準備見證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昔拉在萬眾矚目中走了過來,一個高大又消瘦的男孩,筆直的身軀流露中濃烈的冷傲氣息,不過麵容到也沒有目空一切,就是目光非常深邃,已經看透了這世界隱藏的秘密。被如此的多的目光注視,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沉默安詳的到了表白地點。
杜芳麗也出現了,不同的是,她麵色鐵青,雙眼散發出凶狠的光芒,和之前的怯懦膽小判若兩人,圍觀學生都在想,一定是緊張過度,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趕緊的直奔主題吧!
昔拉看見杜芳麗走了過來,表情平淡,但成蓓總感覺他身上起了什麼變化。
杜芳麗在昔拉麵前站定,抬頭仰望,開了口,卻是一股戾氣的口吻“你個小娃,看到本大仙前來,還不速跪拜!”
圍觀的各色人等,已經感覺事情不妙!
昔拉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表情變化不停的杜芳麗。
“既如此,本大仙也跟你無須客氣,這個女娃,請我上了她的身,就是要通過我的嘴,來讓你答應和她的婚事,你快快從了吧,免卻我浪費力氣。”杜芳麗惡狠狠的說。
昔拉還是麵無表情,但是成蓓看到他的手飛快的從杜芳麗的額頭前掠過,那杜芳麗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叫聲,圍觀群眾感覺自己的耳膜要被刺破了,紛紛用手捂住了耳朵。那杜芳麗身子一斜,癱倒在地。
昔拉過去半蹲著扶起了她,早有各色人等上來幫忙,見那昏倒的杜芳麗慢慢恢複了正常的臉色,然後醒了過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聽眾人講明原因,燒紅的臉看了一眼昔拉,奪路而逃。
最後的晚自習,杜芳麗一直高燒不退,把頭埋在胳膊裏,誰也不搭理,放了學,就匆匆走了。
成蓓一直在思索著,今天的事件為何感覺如此怪異,怪異的不是杜芳麗,而是昔拉。
晚上成蓓正在宿舍裏收拾,有人敲門,一看,正是杜芳麗,讓進屋裏,給她塞了一瓶健力寶,杜芳麗的情緒波動很大,求成蓓幫幫她。成蓓說幫你沒問題,不過你要告訴我來龍去脈。
杜芳麗說“沒見過你這樣安慰人的,你應該給我倒杯熱茶壓壓驚。”說完把健力寶還給了成蓓。
看來她還是很會調節情緒的,成蓓給她泡了一杯春尖茶,聽她娓娓道來。
“因為上學期昔拉幫我處理了一件事情,我對他印象很深刻。”杜芳麗開始說。
喜歡帥哥就喜歡帥哥唄,搞的跟什麼似的,成蓓心想。
“到了本學期,因為好久不見,我想知道他的近況,以及!他心裏到底喜歡誰,所以就。。。。。”杜芳麗吞吞吐吐。
“知道了,你玩的什麼,碟仙,筆仙,還是血腥瑪麗?”成蓓加快進度。
“筆仙,昨天晚上玩的。”杜芳麗悵然若失。
“誰和你一起玩的?”成蓓問。
杜芳麗古怪的看著成蓓,然後一副說了你也不信的表情。
“你來找我幫忙,就是因為我上學期解決了籃球架下的吊死鬼事件,還有什麼東西我會不相信?”成蓓重提當年勇。
“我昨天一出校門,就有一個,一個髒兮兮的流浪女湊了上來,我剛想跑,她卻叫住了我!我一看,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二十來歲,雖然衣衫襤褸,但是氣質非常奇特,說話非常有氣勢,感覺根本不像一個流浪女”杜芳麗說。
“你和她一起玩的?”成蓓問。
“不是,她。。。她。。她給了我一支毛筆,我自己玩的!”杜芳麗說。
“你是說,你接受了一個流浪神秘女子給你的毛筆,一個人玩了必須要兩個人同時玩的筆仙遊戲?”成蓓問
“是的”
“然後今天給昔拉寫紙條,對他說了什麼,你根本就沒印象。”成蓓又問
“是的,而且,我最後的記憶就是昨天晚上上床睡覺。”杜芳麗說。
“這個有辦法解釋麼?最好幫我澄清一下,不然羞的沒法見人。”杜芳麗拋出了重點。
“你是在哪裏碰到那個流浪漢女人的?”成蓓問
第二天中午放學。
“沒想到你居然還在?”成蓓在問一個流浪女。
這個杜芳麗說的女子,竟然還在東校門門口一帶轉悠。果然如杜芳麗所說,這形象,這氣質,跟流浪女半點關係都沒有。
“小美女,我看你慧根很深啊,說吧,找我什麼事?”女子一臉雲淡風輕
“你是怎麼打算的?”成蓓問。
“是吧,我說你慧根深吧,莫非你揣測到了我的用意。”流浪女子問。
“完全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成蓓又問。
“不可說,不可說,你是想幫你那個同學做什麼?”流浪女子問。
“給她一個解釋。”成蓓說。
“凡事皆有因果,她內心渴望這麼做,我不過滿足她的願望而已。”
“她那是心魔,你給她種了個心魔,不能放過她麼?”成蓓問。
“此事機緣很深,若我不放手呢?”流浪女子打量著成蓓。
“既如此,那我隻能替世人降魔了!”成蓓豪無畏懼的看著流浪女子。
“心即佛兮佛即心,原來你心中全是魔,所以你看到的也全是魔。”流浪女子不屑的一笑。
“小美女,我倆即有緣,我成全你,你去幫我調查清楚昔拉的真實身份,我收了你同學的心魔,同時,給你介紹一個師傅,引你上正途!”流浪女子說完,遞給成蓓一根銀色發卡。
“戴上它,你看到什麼,我即看到什麼!”
早就覺得這個昔拉有問題,不過該從何下手呢?成蓓在大掃除時,無意間晃悠到五班的門口,門口學生進進出出,但就是看不到昔拉坐在那裏,罷了,待我再好好規劃下,就準備回教室,在經過學校東操場的時候,看到杜芳麗和一個眼鏡小哥正說著什麼,看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知道在醞釀什麼。
晚自習時,成蓓給杜芳麗扔了紙條,“你上個學期是怎麼和昔拉認識的?”
放了學,杜芳麗主動迎了過來,兩人收拾好書包,出了校門去吃炒菜米飯。
“我是上學期在大圖書館見過他兩次,算是打過招呼,記得第一年我們期中考試,我忘了那天是英語麼還是代數,考砸了,心情特別不好,騎著自行車,出校門時把昔拉給撞了一下”杜芳麗吃了一口青椒炒蛋,也不知道是麵色是辣紅的還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