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哪還能不明白,這是自己老爹要收拾自己呀,朱高熙稍一琢磨,就有了一個主意,既然你們都想在本王身上剮上兩刀,那本王也幫你們一把。
陳瑛現在沒有轉圈了,正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呢,實在是憋屈啊,以前讓人聞風喪膽的督察院,現在就跟一頭小綿羊一樣,是人都能過來踢兩腳。
“陳大人,回去讓你的人也上折子彈劾本王,措辭越是激烈越好。”
突然聽見這話,陳瑛以為自己聽錯了,“王爺,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朱高熙笑了笑,輕聲說道:“你沒聽錯,父皇現在對我產生了戒心,既然如此,何不置之死地而後生!”
陳瑛眼睛一亮,拱手說道:“王爺高見,這果然是一個妙計,我這就去辦。”
待陳瑛走後,朱高熙椅坐在門前的欄杆上,秋風瑟瑟、思緒縈懷,望著水中晃動的枯荷,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每個人第一眼看過去,想到的都是蕭索、淒涼,可偏偏忽略了淤泥中那一節節的嫩玉,含蓄內斂有時候也是一種美!
皇上要的是平衡,是穩定,現在朱高熙就是要擺出一副姿態給朱棣看,現在人人都欺負兒臣,連之前的一些心腹都頂不住壓力開始倒戈了,父皇您看著辦,要麼就看著兒臣萬劫不複,要麼就對兒臣施以援手!
翰林院是個好地方,這裏幾乎囊括了天下所有的書籍,其中不乏眾多孤本絕篇,今天朱棣沒有叫顏安去雍肅殿,讓他難得有了個閑暇時光。
自從被任命為翰林院侍讀學士之後,顏安還沒怎麼在這裏待過呢,翰林院的同僚,除了和自己同一科出身的有點麵熟之外,其餘的一概不認識。
沒有人上前理會他,他也懶得去理會別人,顏安坐在桌子前,隨便找了本書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官做的就是舒服,難怪那麼多人十年寒窗削尖了腦袋往官場裏紮呢,就這麼喝喝茶看看書,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顏安收拾了一下便往街上走去,剛出翰林院大門,正好就碰上了前來尋他的常樂兒。
“樂兒,你怎麼跑這來了?”顏安疑惑的問道,常樂兒一般沒有急事,很少往這裏跑的。
常樂兒見是顏安,於是拉著顏安的手臂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停下,開口說道:“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找米修了!”
“你找他幹嘛?”
常樂兒笑嘻嘻的說道:“我找他打聽你在京城有多少產業啊,結果一打聽才知道,小顏安,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顏安拍開常樂兒捏著自己腮幫子的兩隻手,苦笑道:“就這事?我說你這小腦袋裏除了錢之外還有別的嘛,說說吧,那你現在跑這來找我又有什麼事?”
常樂兒隨即挽過顏安的胳膊,搖晃道:“跟你商量一下唄,以後這些店鋪都給我打理吧。”
說完之後常樂兒仰起頭,一臉希冀的看著顏安,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小手也放在了恰當的地方,就等著顏安自己下決斷了。
顏安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笑著說道:“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做主,你做主就行了!”
常樂兒這才展顏一笑,“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嘻嘻…以我常樂兒的能耐,一定會讓這些店鋪更上一層樓的,……”
“停停停,”顏安打斷了常樂兒喋喋不休的勢頭,委屈的說道:“樂兒,我知道你厲害,咱商量一下,能先找個地方讓我墊下肚子再說嗎,我好餓啊!”
“哦,對不起啊,我都忘了你還沒吃飯呢,走,我請你吃好的去。”說完就拉著顏安往前走去。
陳瑛從漢王府回到都察院之後,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言語中對朱高熙有諸多不滿,發泄了一陣之後,陳瑛把一些心腹叫進了屋子,具體說的什麼不清楚,隻是聽見陳瑛在裏麵說什麼要彈劾漢王。
自從顏安走後,蕭灑都回歸到了從前的樣子,變成了一個透明人,每天點卯散值、混吃等死,可前幾日家中突然來信,信上說如果他不想當這個官的話,就趁早回家結婚生子、延續家族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