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很小,裝了雲一個人,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蘭銘欣咬了咬嘴唇,她對禦雲的愛是執著,也是唯一。
曲沄苦笑地搖頭,他最終還是贏不了禦雲,即便禦雲已經不在,他還是贏不了。
了卻了一樁心事,曲沄回到孤兒院,打聽了前院長的地址。
站在紙上所寫的地方,曲沄反而有些緊張無措。猶豫了一下還是按響了門鈴。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打開了門,看著曲沄,好奇地問:“年輕人,你找誰?”
曲沄一愣,將近二十年不見,劉翠香已經老了許多,隻是還依稀看得見過去年輕時風華的影子。
“年輕人?”劉翠香又問了一句。
“我是過去錦程孤兒院的孩子,特地來探望您的。”曲沄沒有表情地說道。
聽到是錦程孤兒院的孩子,劉翠香熱情地將曲沄迎進了屋裏,還去沏了茶。
曲沄借機環視了屋子,裏麵的所有布置都很簡潔,家具也都舊了,可見劉翠香一直過著清貧簡單的生活。
劉翠香端了茶水出來,倒了一杯遞給曲沄:“家裏沒什麼好招待的,喝杯茶吧。你叫什麼名字?我雖然老了,隻要聽過的名字,大概還是記得的。”許多小孩子從小被領走,劉翠香就沒再見過,長大後也不一定認得出來,但是隻要一說名字,她還是能憶起大半。
“我是,曲沄。”曲沄淡淡地說了自己的名字。
“砰”的一聲,劉翠香手裏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摔碎了。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曲沄,仿佛要在他臉上確認什麼。許久才斷斷續續地問:“你,你真的,真的,是曲沄?”
曲沄沒有作聲,隻是默認地點點頭。
劉翠香一下紅了眼眶:“沄兒——”兩個字叫得很輕,仿若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她有多少年沒有曲沄的消息了,自從他被領養以後。她也曾經想將他留在身邊的,可是——
“劉院長,我想請您解釋一下這個。”曲沄說完,取出一份資料,丟在了劉翠香的麵前。
劉翠香顫巍巍地拿起文件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就定住了,抬眼再去看曲沄:“你怎麼會有這個?你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曲沄極力隱忍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沄兒,對不起——”劉翠香不住地道歉,老淚縱橫。
曲沄雖然不忍看見一個老人家哭得這樣傷心,卻不能不知道真相:“為什麼不告訴我關於我的身世,為什麼不讓禦星帶我走?”
劉翠香又哭了好一會,才看著曲沄,忍不住伸手去撫他的臉,曲沄原想躲開,又不忍心,隻任著她。劉翠香啜泣著,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她年輕時就成了寡婦,婆婆將她趕出了家門,無奈隻得一個人生活。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上司卻覬覦她的美貌玷汙了她。發現自己懷孕的劉翠香選擇了跳河自盡,好在被錦程孤兒院的工作人員救下,從此她就在孤兒院裏做義工,一直做到了院長。孩子她是想打掉的,孤兒院的人卻再三勸她留下孩子,還好心幫忙撫養。對於曲沄,劉翠香是又愛又恨的,恨他那個禽獸的父親,可孩子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的,所以在聽說禦星想帶走曲沄時,她舍不得曲沄吃苦,私心地找了禦星。禦星也明白一個母親的苦心,最後另外帶走了鄭雲浩,也就是現在的禦雲。
曲沄靜靜地聽著,他本以為是劉翠香狠心不要他,原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再如何百般的責怪,也改變不了她是他的生母的事實。
“沄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劉翠香再次拉住曲沄的手,不停地道著歉。
“我,沒法怪你,但是,我也無法立即接受這個事實。”曲沄說了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