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漸落,淅瀝地打在車窗玻璃上,沿著玻璃滑落而下,像極了流下的淚水。讓禦雲本就淩亂的心情更加不堪重負。
愛哭鬼,你一定要等小雲哥哥,一定。
明明隻隔了一個路口,遠遠就可以看見醫院。排成了長隊的車流卻毫無前進的跡象。已經無法再等下去,禦雲隨便抽了張百元鈔票丟給司機,脫下外套罩著念念,打開車門就下了車,直接朝醫院奔去。
身後隻留下司機的喊聲:“先生,我還沒找你錢--”
無暇理會司機,禦雲抱著念念衝進了醫院。
急診室外,馮嫂焦急地等在那裏。看到禦雲來,趕緊走上去:“雲少--”
“到底怎麼回事?”禦雲放下念念,問道。
“你離開後沒多久,蘭小姐叫我開門,我又不敢開,就去院子裏澆花。剛好抬頭,就看見蘭小姐越過陽台摔了下來……”馮嫂說著看見的情形,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小欣現在人怎樣了?”禦雲隻想知道蘭銘欣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還在急救室……”馮嫂擔憂地看著旁邊的房間,“也不知道怎樣了,都進去好一會了。”
凝重的空氣,沉默在蔓延。
懵懂的念念不知道正在發生的事,輕輕地扯了扯禦雲的衣角:“小雲爸爸,媽媽呢?”
禦雲憐愛地抱起念念,哄道:“等一會就能見到媽媽了,念念乖。”
就在說話間,急救室的門打了開,護士推著急救車出來。隻見蘭銘欣躺在急救車上,臉色蒼白。禦雲趕了上去:“小欣……”欲言又止的話中滿是苦澀。懷裏的念念感覺到不對勁,也是糾結著小臉,問:“媽媽,你怎麼了?”
醫生解下口罩,道:“傷者雖然有幾處擦傷,好在沒有撞到頭部,隻是小腿骨折,我們已經暫時將傷處固定,現在要送往手術室手術。你是病人家屬嗎?先去掛個號,把費用交一下。”
禦雲正想說好,馮嫂先一步主動提出她去,讓禦雲好好陪著蘭銘欣。
看到蘭銘欣現在的樣子,禦雲陣陣的心疼,不過也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愛哭鬼還活著。他小心地牽起蘭銘欣的手:“小欣,對不起,對不起!”
蘭銘欣本想臭罵禦雲一頓,但是看到他抱著念念的樣子,瞬間就心軟了。他還是在乎念念的,畢竟他是念念的爸爸啊。
“媽媽,媽媽,媽媽……”念念不停的叫著,還伸出手想讓蘭銘欣抱她。
蘭銘欣憐愛地看著,卻無法伸手:“念念,媽媽現在不能抱你,讓小雲爸爸抱你,好不好?”因為腿上的傷,已經讓蘭銘欣痛得連笑容都變得扭曲,她還是盡量擠出笑臉。
“小欣,你安心進去手術,我和念念會一起等你出來。”禦雲扶著蘭銘欣的臉,輕輕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
蘭銘欣的眼眶已經濕潤,搖了搖唇,點點頭。
護士小姐剛把蘭銘欣連人帶車推走,念念就大哭了起來,喊著要媽媽。禦雲隻得不停哄著:“念念乖,媽媽病了,要去看醫生,一會就回來。小雲爸爸先給念念買糖糖吃,再回來看媽媽好不好?”
誰知,這小家夥不但不要,還哭得更加厲害。哭鬧聲引來不少病人和家屬的側目。
禦雲隻得交待馮嫂等著,自己先帶念念離開,到外麵的玩具店、糖果店逛了一圈。等到禦雲再次回到醫院,蘭銘欣剛好被送到普通病房。
念念搖著手裏的棒棒糖,歪著腦袋看著蘭銘欣打著石膏的右腿,怯怯地說:“媽媽抱抱。”說著還伸出手去摸蘭銘欣的臉。
蘭銘欣身上還有幾處擦傷,腿上的麻藥還沒退,她扯著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道:“媽媽的腳受傷了,不能抱抱。念念乖。”
“念念,小雲爸爸抱。”禦雲疼愛地抱起念念,坐到蘭銘欣的床頭,看著蘭銘欣身上和腿上的傷,心疼不已,原本想責怪她對他的不信任,還兀自翻越陽台摔下樓,話到嘴邊全變了樣,“小欣,你為什麼要這樣?我還以為,以為會失去你了--”他伸手去握蘭銘欣的手,感覺手上有些微涼。
溫熱的體溫從手心傳來,蘭銘欣感覺得到禦雲擔心的目光。念念也是安靜地環著禦雲的脖子,看著父女倆如此溫馨的畫麵,蘭銘欣也不忍再去質問禦雲是不是帶了念念去做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