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蘭銘欣給念念洗好澡換好衣服,正準備睡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陌生的號碼?她接了起來:“喂,你好,哪位?”
“馬上到奧林匹克花園e座來!”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命令,聲音中冰冷漠然。
“先生你打錯了吧?”蘭銘欣在心裏吐槽,這麼沒禮貌的人,也不懂得說個請字。
手機那頭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小欣欣,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接你?嗯?”
語氣中的危險,讓蘭銘欣一陣的哆嗦,她終於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這男人到底想幹嘛,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讓她好好的生活?
她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擋在嘴邊,壓低了聲音問:“你到底想怎樣?”
對方並沒有回答的打算,反而說:“你今晚不過來的話,明天我不能保證念念會不會好好地在幼兒園裏……”
“你敢!”蘭銘欣驚叫,又怕驚動了爸媽,轉回頭,念念正坐在床上看著她笑,一邊揚著小手。她咬了咬牙,應道:“我過去,你不許打念念的主意!”
“很好,記得,現在,馬上!”對方很是滿意地掛斷。
蘭銘欣憤憤然地打開衣櫥換衣服,安撫了念念睡下,抓起包包就往外走。母親姚雅蓉聽見動靜,從房間裏出來,看到蘭銘欣的樣子,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啊?”
“媽,公司臨時有事,我去加個班,很快回來,您先去睡吧。”蘭銘欣隨便扯了個謊。
姚雅蓉不滿地嘮叨:“你這什麼破公司?晚上還要人過去加班,還有沒有人權了?”
“現在很多公司都這樣,最近經濟不景氣,大家都不容易的。”蘭銘欣不想讓母親起疑,又敷衍了幾句,才匆匆打開門,“我先出去了。”
“路上小心啊。”姚雅蓉又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了。”蘭銘欣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
月朗星稀的夏夜,風吹散了早上的悶熱,讓夜晚變得很是涼快。蘭銘欣任風吹著她頰邊的發,伸手輕輕攏了攏。雖說是晚上,夜生活也才剛剛開始,等了一陣沒等到公車,蘭銘欣索性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奧林匹克花園而去。
獨棟別墅e座,歐式的建築極盡華麗。
蘭銘欣站在大鐵門口踟躇,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到哪了?”她還來不及說話,對方的嗓音已經先一步進入她的耳膜。
“門口。”蘭銘欣也不想多說,簡潔明了。
“不要動,我讓人出去接你。”緊接著掛斷,蘭銘欣甚至來不及問他到底有何居心。算了,反正一會見到麵再問就行了。
不多時,就有個傭人模樣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打開門,將蘭銘欣迎了進去:“蘭小姐,雲少已經等你很久了,請這邊走。”
“好,謝謝。”蘭銘欣跟著中年婦女進了大廳,又轉上二樓,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
“雲少,人帶來了。”
“很好,馮嫂,你先出去吧。”禦雲揮了揮手。
馮嫂靜靜地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房間很大,除了正中間那張極其顯眼的大床,還放得下真皮沙發和茶幾。房間的落地窗外還有個小陽台,可以看得見樓下的泳池。空調的溫度剛剛好,禦雲此刻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身上的絲質襯衫半敞著,手裏握著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搖晃著杯子裏紫紅色的液體。說不出的慵懶魅惑。
他的視線正對著高腳杯,蘭銘欣卻覺得這灼人的視線似乎透過杯身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極不舒服。
“這麼晚讓我過來有什麼事?”蘭銘欣忍不住開口問,她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我想你了,愛哭鬼。”禦雲直言不諱,剛剛他確實是借著高腳杯的阻擋,一直端詳著蘭銘欣。四年了,褪去了青澀,變得更加亭亭玉立。剪裁合身的連衣裙襯著她美好的身材,白皙藕臂,楊柳細腰,修長玉腿。已經找不到當年愛哭鬼圓乎乎的小樣子。十幾年來留在他記憶裏的愛哭鬼,如今真的長大了呢。
蘭銘欣晃了晃神,她還是第一次從禦雲口中聽到“愛哭鬼”這三個字,語氣裏的寵溺,和十幾年前一點沒變。為什麼沒有早點聽到他這樣叫她,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她就可以一下子認出他來。
“愛哭鬼已經死了,小雲哥哥也死了。”蘭銘欣倔強地應道,把臉轉向一邊,早在禦雲說她是騙子,對她用強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小雲哥哥在她心裏也同時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