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到底是怎麼……去的?”以他這樣強烈的痛苦與悔恨來看,故事不會那麼簡單。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姐姐的故事他隻講了一半就再絕口不提。看他現在的表情大約明白了幾分,可光靠猜測是不夠的,關於姐姐的事,我想知道的越詳細的越好。
他負姐姐,究竟是怎樣負的?傷姐姐,究竟傷的多深?我好奇,太好奇了,可是他這樣心思縝密而又深沉的人,若他不想說,我也是無可奈何的。
我心裏也明白,說的越詳細,回憶的越清晰,就越無異於在我們的心上,劃下一道又一道越來越深的傷痕,撕開他的傷疤,揭開我的不死之傷,我有這個願望,卻還沒有這個勇氣。事情越是複雜,越是殘忍,我就越希望晚一些,甚至是一輩子不知道。
如果不是關於姐姐的事,我真的是寧願一輩子都不知道。
可是它是姐姐的過往,再痛苦,再無望,別無選擇,我都必須要去知道。即使遍體鱗傷,血流如注,哪怕千瘡百孔,欲死不能,我,都要知道。
隻是,再晚一些吧。讓一切,來的再晚一些吧。
“你看那裏。”沒有回答我,長久的沉默後,他忽然指著天幕:“原先有一顆明亮而閃耀的天狼星,璀璨得不可一世,可終究還是隕落了。”
“啊?在哪裏?”我眯著眼睛,看著滿天繁星,不知道他在指哪裏。
“在……這裏……”他柔柔地托著我的下頷,略微使勁向上一抬,順著他指的方向,孤寂的天狼星默默地消失在視野裏,心裏依稀記得,明明前幾日還在的啊。
看著我的疑惑,他越發得意了,像發現了不為人知的秘密的孩童般淺淺地笑著:“天狼星隻有在秋季才會明顯,你出宮的時候還是秋季,但時近秋日,你入住昱王府,回宮後整日惆悵發呆,自然沒發現它都不見了,消失的真快啊。”
“這世間本就沒有永恒的事物。”我感慨地望著原本明亮處,現在空洞而寂寥的黑暗,心裏抽著絲絲尖銳的疼痛。
“萬事無絕對。”他又輕柔地將我的目光引向遙遠的另一方天際:“勾陳二,也就是北極星旁,那鬥勺四顆星靠近北極方向,鬥柄三星在外,這就是北鬥七星的位置。鬥柄東指,天下皆春;鬥柄南指,天下皆夏;鬥柄西指,天下皆秋;鬥柄北指,天下皆冬。而北極星,它是永不落的。”
“永不落?”我有些訝然
“疏靄,最喜歡七星了。”
“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璿宮巨門星君、天璣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那不是……象征著……武力和征伐?”一點一滴的細節慢慢在我腦海裏彙聚,這一句話像一條線串起了所有細節,所有的疑問霎時間煙消雲散,我想,我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