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亦水曾問過宿衣,為何承國如此傾囊相助隱凰城?
宿衣無言。
後她又將前後左右的人問過一遍,自然皆是答不出所以然。
答不出來就對了,她也沒想從他們口中聽到答案,她隻是想印證聽一聽大家的看法,佐證她沒有想錯罷了。
人人皆知血虧的生意,他卻做的麵不改色,若不是人人的問題,那就隻能說明他有問題。
因此,她特意挑在眾人整裝待發,欲歸陽城的大早,提出了留守在此的要求。
伴著砸在案上的茶盞聲,傳來的還有無奈的輕歎。
“留在這兒?你自己留在這兒?那你讓誰還有心回去?”葉宸楓側了側首,看向封的嚴實的簾帳,他眼底糅雜著碎金般的晨光,透過一層宣紙,看到了隱約側顏。
她顧自凝神在圖紙上,他沒奈何伸手奪了過去。
“為什麼無心回去?你怕我跑路?”姑蘇亦水兩手空空收罷,不回避的看向他。
“對。”葉宸楓卷了圖紙丟至瓷瓶,似真似假的頷首。
“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如此盡心竭力的助隱凰城對付華國,又能討到什麼好處?”姑蘇亦水目光晦明一瞬,抬手按住了他倒茶的銀壺。
他似笑非笑的瞟過她一眼,氣定神閑的收手,反問道:“那怎麼辦?他們都將你送了回來,姑蘇應錦既是你的父親,朕不該盡心竭力襄助,也算是聊表心意嗎?”
姑蘇亦水緊盯著他看了半天,終是被他氣的一笑,薄怒道:“既如此盡心竭力,你何不留我在這兒,不是更能表你心意。”
“好好的,怎麼又惱了?”
“你要是不願,朕立時便改,你隨我回陽城去,明日前線就斷了隱凰城的軍糧,隻要你稱心如意,管什麼姑蘇應錦姑蘇子複,就讓他們喝西北風去,勒緊褲帶和華國打,如此可行?”葉宸楓忍俊不禁的一勾唇,略搖頭歎道。
“走走,再不出去見人,等急了他們要以為春宵苦短難登程了。”
他拉住她不由分說的向外走,眼底笑意溢出,盛不下春風化雨。
“躲得今日躲不過明日。”姑蘇亦水麵無表情被他般推著上了車,心底越發的起疑,隻是觀望他的態度,怕是問不出所以來。
此事就算是她不刨根問底,問題也是依然存在的,無端挪著國庫養著外邊人,承國一眾朝臣豈能視而不見,隻怕如今不知開了多少私會,就等著一本參到案頭,定不會善罷甘休。
“清閑一時是一時,你這幾日若是操心慣了,朕就對外繼續病著,如此倒是兩全其美,你說好不好?”葉宸楓隻避而不談,遠遠的岔開話題,打趣著笑睨她一眼。
姑蘇亦水遠遠的挪開幾分,他如此不正經的態度,她也懶得再說什麼,反正他樂意,怎麼敗壞也都隨他去。
他見狀不動聲色拉緊近了距離,溫聲軟語道:“你若是生氣,朕讓人卸了東西,在這兒再留一夜?”
姑蘇亦水瞥他一眼,氣笑的拂袖,“走。”
這再折騰著大家忙上忙下,最後傳到外邊去,又成了她媚上惑主,要處心積慮亡了承國社稷了!
他就這一招,就將她綁架的死死的,什麼溫言軟語,全是綿裏藏針,城府似海。
葉宸楓展顏,眼底笑意流轉而過,片刻的瀲灩傾華,“懷濟,啟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