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亦水眸光一閃,飛身倒退了兩步,暗中握緊湛血劍,心念著,可莫要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凶器擇主,她這幾日也曾試過拔劍修煉,卻皆是無疾而終,盡管湛血劍飲了她的血後不曾有異,但它的鋒利不如往昔十分之一。
霍荊子一拐杖壓下去,正磕在了湛血劍上,金屬撞擊聲一震。
姑蘇亦水與他對手後,才方知其中差距,如霍荊子七十年內力,世間能有幾人?就連當初與她處處為難的薑風,對上此人想必也是遜色一半。
隻一招交鋒,那碧玉拐平平無奇的豎砸,她登時便虎口發麻。
“老前輩內功高深,您長我幾十年的歲數,今日我不拔劍,聊表尊敬!”
她有意高聲喊出,在眾人麵前激將於他,湛血劍既然發揮不出十之八九的威力,那她便索性不倚仗此,趁機再無霍荊子討還一番。
霍荊子聞言頓時變了麵色,黑著一張臉,蔑然道:“狂妄後生,你這是目中無人!”
“既如此,當真絕門與十八司的麵前,老夫也讓你三分,不用內功,亦叫你輸得心服口服!”
論年齡,他都能長她兩輩兒了,今日當真眾人的麵,她若不拔劍,他就算是殺了她,也是顏麵無存,傳出去說他霍荊子仗勢欺人,對手連劍都沒拔,就算贏了也無甚光彩!
姑蘇亦水反手湛血劍一轉,將這一拐杖的力度卸了下去,滿不在乎看過去一眼。
“老前輩小心,可別老眼昏花,看不清對手在哪了!”
霍荊子心如止水,不受她的幹擾,隻冷揚了眉,手上功夫不饒人,他是心高氣傲,卻並非愚鈍衝動,她幾番言辭,盡是激他生亂,他又豈會明知故犯?
一通下來,才數十招而已,姑蘇亦水便已覺吃力,她數次在拐杖下僥幸奪命,不過是仗著心思敏捷,但隱隱便已落入下風。
霍荊子越打越狠,數次欺身追擊,又數次落空,心中倒也對她有幾分重視起來。
她硬拚他的碧玉拐才不過十招,便開始避而迂回,顯然是內功夠紮實,吃不消高強度打壓,可如今已經對上了這麼久,他卻始終不能取其性命,這從另一麵說明了,眼前人的可怕。
她劍不出鞘,卻依舊用的得心應手,毫無半點破曉,對上他力劈山海的招式,四兩撥千斤的遊弋自若,這架勢決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成的,需有千百場真槍實劍的對戰經驗,這才能把控好力度時機。
“你師從何人?”
霍荊子暗中觀她劍法招式,竟有一兩分的熟悉,形似隱凰城的路數,可細觀卻又大有不同,比起姑蘇一氏的飄逸靈秀,她的劍法更加快準毒辣!
姑蘇亦水趁機暗喘了一口氣,一揚唇道:“無門無派,全仗偷師!”
“嗬,好一個偷師,能夠偷學到隱凰城的頭上,你也算是一個人物!”
“想當年隱凰城城主姑蘇應錦惜敗於我,你若來絕門拜師,想必今日定然日進千裏,大不相同!”
霍荊子略有得意的抬眼,想當年姑蘇應錦挑戰絕門,那時候也是在這個地方,當時他初登門主大位不過兩年,碰上這麼一個頑石,仗著有幾分本事,就目中無人,著實恨得人牙癢癢。
那日一戰,打的天昏地暗,風雲色變,正在二人僵持不下,始終難分伯仲之時,那姑蘇應錦大意一步,落入了閣樓前的大陣中,天羅地網墜下,情況鬥轉直降,那姑蘇應錦身受重傷隻能落荒而逃。
“隻可惜……今日該你命喪於此,來世再有機會,記得擦亮眼睛投身絕門!”
一聲冷嘲,他不再留情麵,碧玉拐光芒大漲,一輪明月共潮生,無影無蹤的速度飛旋而去,驚雷閃電,引得蒼天怒吼。
姑蘇亦水眼底鋒芒畢露,身法驚掠,堪堪擦了玉拐的邊躲過,臂上登然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一劍霜寒,萬劍歸宗,她仗著自己不怕死,竟直麵劈向霍荊子前心,出手迅捷如雷,千變萬化的招式,不給對手任何參破的機會。
快劍就像是疾馳的風,天降的電,湛血劍盡管不出鞘,卻是所向披靡,展露出的罡氣摧金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