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含煙扯著姑蘇子複的衣袖,二人且行且止,嘴皮子也不閑著。
“你倒是與我去看一看,既然都已經暴露了,又怕什麼?大不了你便推到隱凰城頭上,萬事本座替你來扛,料那姑蘇應錦也說不出什麼來,你的少主之位絕不會動搖。”她一心想著要他入宮一趟,親自去見姑蘇亦水,雖說那日是她犯了錯,不仗義的離開了,可到底也沒出什麼亂子。
隻是越是如此,她倒反而越是奇怪了起來,為什麼五哥得知這些事亦有姑蘇子複背後推波助瀾後,卻依舊毫無動靜?
姑蘇亦水越是避而不提,她就越是想要極力促成二人相見。
“時機未到。”
姑蘇子複隻是一蹙眉,袖風一動,頃刻間後退了數步。
他目光掠過身後忽而出現的屬下,擺了擺手示意退下。
“我勸你速速離開。”
姑蘇含煙聞言揚了眉,倨傲的抬了抬下頜,抿唇輕笑,“怎麼?三哥這是要與我動粗了?我倒是早便有意,好好的與你較量一番。”
她冷“哼”了聲,漫不經心的側首,審視的看向他左右暗中跟隨之人。
“六妹妹若當真如此好戰,那倒不必將這話放在心上。”姑蘇子複眸底一抹靈光乍現,折扇一開,半邊紅鯉躍然活現。
“這樣也好,想必你也等了這日許久,今日你若能與姑蘇應錦一戰,力挫群雄,殺出重圍,他日隱凰城一池三國,還不是盡然誠服,畢恭畢敬來朝?”
他意有所指的笑了笑,眉眼見卻淡漠非常,不染絲毫喜怒。
“什麼!”姑蘇含煙倒退一步,一手抓住十安的手臂站穩,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瞪大秋波。
“你竟然搬救兵?枉我還如此親近與你,而你卻暗地裏不聲不響的向姑蘇應錦報信,我方才與那絕門老兒一戰,正是有機可趁之時,你這豈非是要害我性命?”她著實委屈的跺了跺腳,一抹蠻橫無理的嬌嗔,眉宇之間卻盡是冷煞之氣,直滲人心。
“我若有心害你,豈會如實相告,給你反應的時間?隻不過你若還要賴在此處,那幾時撞見,丟了性命,倒也怪不得人。”
姑蘇子複輕描淡寫的看了眼時辰,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不再理會她的糾纏。
姑蘇含煙眸中神色亂撞,一時百念閃過,拂袖鬆開了手,看向一旁十安。
“我們走。”
她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悻悻的轉身。
十安打量了四下一眼,心念間緊跟著離開。
姑蘇子複略一垂眸,瞥過手中香茗,了然無味的搖頭放下,隻捧卷一步不離的待在原地,似乎若有所待。
忽而一葉飛落埃塵,四麵無數的暗人同時現身,寂靜無聲的跪了滿地。
姑蘇子複此刻抬眸,方才淺飲了一口杯中茶水,無甚滋味的放下。
“父親來的甚快。”
他平平無奇的讚了一句,這一聲“父親”亦是喊的形如陌路人。
姑蘇應錦腰間一隻古樸黃玉,通身一襲青白,斜眉入鬢,一雙蒼湛眸子,毫無波瀾,更不曾在乎麵前人的稱呼與態度。
“你來信太晚。”他一針見血,毫無迂回的直指。
“屬下的錯,耽擱了父親大事。”姑蘇子複隻是一笑而過,起身不深不淺一禮,神色自若不迫。
“本尊方才去過宮中,她已經不在,你可知情?”姑蘇應錦底定於心,卻仍是有意一問。
“絕門。”姑蘇子複不疾不徐的開口,眼底一抹微寒。
他人雖不曾入宮,卻並非不料解其中之事,不說手眼通天,隻姑蘇含煙那裏便聽到了不少風聲,她若此刻離宮,那就隻能是為一事,衝著絕門而去。
姑蘇應錦麵色寡淡的略一抬首,一手微抬,四裏眾人齊動。
“入絕門,帶兵戈。”他一字一句言的清晰,摧金裂玉般冷噤。
姑蘇子複眸底一抹幽光,望了麵前人一眼。
“父親知道絕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