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方才討論著如何分割華國,如何應對漠國的狼軍,正是興致勃勃,酣暢淋漓的時刻,卻聽得手下來報,有騎士自陽城千裏而來。
競衣聞言略有訝異,眼底一亮,“果然,我就說陛下不可能有什麼意外,聖喻就算是遲幾天,也不會不到。”
禾衣若無其事的抬頭掃了他一眼,似有若無的抿了抿唇,“別想的太早,先去見一見人。”
她一向心思縝密,又考量巨多,陽城消息斷了三日後,她就已經開始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陛下傳下暫停對華國的攻打後,她第一時間更是已經想到了許多,甚至認為這一場對華國的大戰,十有八九無疾而終。
競衣多年過來,自然也是清楚她的性子,他搖頭一笑,緊跟著站起了身來。
“我這便去拜見,陛下到底有何打算,今日你我也總算是能夠弄個明白了,無論是進或退,一刀下來也好過於日日飽受折磨來的痛快。”
他這些日子裏並不好過,既不能罔顧聖命主動出擊,又不能撤出戰線,給華國與漠國偷襲的機會,當真算得上是晝夜操勞,沒有一刻的清淨。
“我與你一同。”
禾衣略一思忱,隨他起身先前走了一步,眼底盡是決然。
她不怕聽到的仍舊是放棄作戰的消息,隻怕從中聽到陽城任何不好,陛下陡然間轉變態度決然不可能是意外,若真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那她也勢必要第一時間知道。
競衣沉沉看她一眼,二人片刻間對視,默不作聲的迎了出去。
馬上騎士一路上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前線,甩鞍離蹬,雙手高捧著一把冰涼寶劍,直來到了帳前。
“競衣接旨。”
“禾衣接旨。”
二人出了營帳,毫不遲疑的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應聲道。
“這是貴妃娘娘的懿旨!”
馬上騎士將頭頂的琅華劍奉了上去,一手自懷中掏出一封加璽書信。
競衣與禾衣聞言一怔,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具是雲裏霧裏,似乎沒怎麼聽懂其中的意思。
貴妃娘娘?誰是貴妃?
競衣伸手接住書信,眉心一動,眼看著那騎士將東西留下後,馬不停蹄的就此離開。
“什麼東西?”
禾衣緊皺了眉頭,隻覺得如在雲霄裏一樣坐著。
她似乎並不認識這什麼貴妃,更何況陛下心中從來隻有一個皇後,什麼時候宮中又多出一個貴妃來,還是個素昧平生,也不曾見過麵的。
競衣拿著信封亦是一愣,他渾渾噩噩的起身,指尖掠過琅華劍冰冷劍身,心底細微一顫,抬手打開了另一邊的信封。
紙上隻寫了兩個內容,他一目十行的粗粗掠過,大致記下了其中意思,將信紙遞給了一旁禾衣。
調集兵馬,死守邊界,一旦華國有所異動,朝中會即刻派兵增援。
任何人怯戰逃竄,論以叛國罪懲處,禍及家眷,誅九族!
禾衣眸光流轉間,攥緊了手中紙張,她麵色隱隱藏著思忱與掙紮,她並不能確定這信的主人,到底是何立場,又從未見過此人,盡管當真是承國貴妃,此事也有待商權。
“你怎麼看?”競衣略一沉眸,憶及紙上內容,開口向禾衣問了一句。
禾衣微怔片刻,並未立即回複,她若有所思的再次將信紙上的內容,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仔細看過一遍,深思熟慮之後方才開口。
“琅華劍都已經到了,信紙上的內容,以及玉璽蓋章應該不會有假。”
“隻是,到底為何會是一個從天而降貴妃傳下的命令,此事事關國家生死存亡,如此關鍵的時刻,卻是一道懿旨傳下來的,盡然上邊加蓋了玉璽之印,可到底不是聖旨。”
她一邊思量著一邊緩慢開口,不解其意的斂眸。
競衣神色微微凝重,他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琅華劍上,“這是陛下交於我們的暗號,定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