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擇遊戲場地時,又出現了問題,是蹲著地上拋石子,還是坐著椅子,在桌子上拋石子,還是坐在床上拋石子。
蹲在地上,腳會麻,第一個被舍棄。
在桌子上,還不如站在拋石子方便。
林妃把目標定在了床上,床上這個詞,一個人來說那就是睡覺的地點,兩個人來說那就有了點小曖昧,當林妃裹著被子,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嚴肅的對他說:“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時候,僅有的一點點尷尬和曖昧也煙消雲散了。
兩個小時後。
林妃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鬱鬱了。
“擦擦臉吧…”他挽著衣袖,拿著幹淨的毛巾走進來。
林妃接過,恨恨的擦拭著,一下一下,說:“為什麼你每一次都贏。”
楊子墨笑著,輕輕的挽下衣袖,溫和的樣子,說:“小的時候,家裏窮,沒錢買玩具,玩石子是我消磨時光的唯一遊戲。”
“從小就日子過的難…。他哪裏享過福啊…”
林妃神色微怔,手下一頓,腦海裏響起隔壁大娘的話。映在眼簾中的,是他溫柔的笑,像是郎朗清風,她看著他,眼神沉靜,容顏清俊,良久,她緩下手中的動作,開口說:“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事情。”我不想隻從別人的口裏,聽說你,我更希望你能親口跟我說。後半句,林妃默默的在心裏念道。
楊子墨的眼神很是柔和,看著她說:“你想聽。”
林妃點點頭。
楊子墨望著她,臉上還未擦幹淨,黑乎乎的,像隻花貓一樣,拿過她手裏的毛巾,招手讓她做到自己的身邊,抬著她的下巴,讓她閉著眼睛,動作輕柔的一下下的擦拭著她的臉,聲音輕輕:“我呀,從小就生在小山村裏麵,雖然家裏很窮很窮,但是我很開心。我的父親很疼我,舍不得我吃一點兒的苦,舍不得我受一點兒的累,他常常愛抱著我,對村子裏的人說:”看啊,這是我冷娃的兒子!“當人誇他有福氣的時候,他會眯起眼睛笑,笑的很皺紋都深了好幾層。”
林妃感到他溫熱的氣息環繞著自己,不禁紅了臉,緋紅的,像是天邊的晚霞。
“好了,睜眼吧。”他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摸著鼻子笑了笑,傻乎乎的,然後垂著頭,坐到他的身邊,安安靜靜的,光著腳丫,在床邊一晃一晃的,一下又一下,像個淘氣的孩子。
“我的母親很漂亮,很美,相反,她對我倒是很嚴厲,稍微晚回家一點,她就會罰我去牆角站著,這個時候,父親就會為我求情,為我說好話。但是她從來沒有罵過我一句,沒有打過我一下,即使,即使…”說到這裏,他的聲音變得緩而低:“即使她後來被抓進了監獄,我仍以她是我的母親而感到自豪。”
“自我有記憶來,家裏就是父親做飯。我們村裏,沒有一戶人家是男人掌勺的,都是女人操持家務。可在我們家,都是父親包攬這一切,那時,我還不懂事,偏要問他為什麼我們家同別人家不一樣。我至今都記得他嚴肅的表情,他說,兒啊,你爹沒什麼能耐,沒法讓你們娘倆跟著我享福,你娘那麼好,跟了我這個醜瘸子,我怎麼還能讓她跟著我吃苦,兒啊,你以後要是有了心尖尖兒上的人,可得對她好啊。”說道這裏,楊子墨攬住她的肩膀,林妃忽然感到心裏一暖,順勢倚著他。
“小時候,家裏窮,沒什麼好吃的,可是他每頓飯卻變著花樣做,即使是蘿卜白菜呢,也美味無比。有一次,他去鎮上賣雞蛋,天黑回來的時候,帶了兩條魚回來,為我們煮了魚湯,吃飯的時候,卻死活不肯吃,說什麼在鎮上已經吃了一條了。晚上刷碗,我看到他,他偷偷的在廚房吃我們剩下的魚骨,我哭著問,他隻是哀求著,不讓我告訴母親。”
“還記得,我們上次掉進去的那個湖泊嗎?”
“嗯嗯。”林妃點點頭。
“在我小的時候,湖泊的西邊有一處林子,樹林的深處有一棵桃樹。有一年,正好趕上那棵桃樹開得旺,我和村子裏的幾個小夥伴一起去摘桃子,我想,這些桃子,我一個也不吃,都留給爹娘。可是,後來我回來時,一隻桃子不小心掉落在湖泊裏,當我跳進湖水裏,因為跳的太急,不小心嗆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