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不是張龍心裏想像的童子。一個給他第一印象很陰險的老頭,最讓人注意的是那雙小眼睛,總感覺有邪光閃過。瘦小的身材、胡子很長,可能是很久沒有梳洗的原因都已經黏在一起像是辮子似的一條一條的。一身青衣也已經滿是補丁,但卻依然幹淨整潔!張龍打量著老頭,老頭開門後也同樣在打量著張龍。
張龍率先反應過來,屈身一拜道:“打擾先生,晚輩在山上遊玩,得見此處有炊煙升起。故好奇何等高人會選此地隱居,所以前來拜訪。望先生莫怪在下唐突!”
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不俗的小子,還帶著倆位同樣衣著光鮮的少女,一旁早已嚴陣以待的侍衛。老頭已經斷定帥府張家的這位公子是來遊山玩水的。所以開門後並未讓身進屋,但是看到見到自己隻稍微打量後就行起了晚輩禮,不由心下高看一籌。讓身做請勢道:“山野之人,不敢以公子高人之稱呼。舌下隻老夫一人,還請公子擔待。”
“不敢,先生先行!”張龍沒有順杆爬的習慣,反手讓老頭先行!老頭這次沒有推脫,笑而不語轉身。張龍與倆女進屋,石柱一人立在屋外!
很簡陋,一床一席一暖灶。席上一案桌,上方擺放著一個火爐,爐上一酒壺。一盤中放著倆個烤地瓜,老者示意張龍後率先跪坐在席上。張龍也是微笑而坐,絲毫沒有在意他最討厭的坐法。呼延玫瑰和王若蘭倆女一左一右站立道張龍的身後。這個時代的女子是不能入席入坐的,尤其是有外人的情況下!
“老夫陋舍,粗糧。公子如不嫌棄可食!”老子眯著眼睛對著張龍說道,還用手示意盤中的烤地瓜。張龍絲毫沒有客氣,這可是地地道道的野生烤地瓜。抓起一個就掰下一半後笑著對老者說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對待在下,如今在下已當不得公子二字。爺爺與倆位叔父全部戰死沙場,為保全張家如今的家眷,在下也已經在這深山做了許久野人。”說完後張龍便吃了起來,而且還吃的很香!
老頭看著眼前這個知書達理但行事作風卻毫不做作的少年非常順眼,不由的眯著眼睛笑道:“令太尊與令叔父雖不免可惜,但其鐵骨錚錚不虧為大夏朝廷之柱石。四十萬反攻百萬大軍可謂是當世豪傑,為大夏爭得了可談判之餘地。老夫也是欽佩不已!”說著還對著遠方做了一個抱拳之禮。
張龍疑惑了,這老頭的消息怎麼會如此靈通?眼角觀察四周後,看到屋子裏被關這的幾隻信鴿。他明白了,如此關心朝廷局勢而又獨自生活與深山,想必定是有點墨水的高人了。想到這裏,張龍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後躬身行君子禮後說道:“還請老先生贖罪,在下出生行伍,肚中墨水實在少的可憐,不能與先生出口成章。隻能說著大白話了。”張龍如是說道,他真的是太討厭這樣的說話方式了,他現在這樣說就是準備好好試探下這老頭的真才實學了。
“公子不必如此,自古將門出虎子。公子隨意,倒是老夫一時改口不得!”老頭右手撫須小眼睛盯著張龍微笑說道。可以看出,對張龍更加看好。
得到老者的同意,張龍立刻大馬金刀的坐下,對著老者一笑後拿起地瓜接著吃了起來。老者也是笑而不語的看著他吃。就在張龍消滅掉地瓜後,一老一少倆人開始了對話。令張龍身後的倆女都是聽得一臉迷糊!
“哎,張家現在落得如此田地……”
“如此田地不正是公子想要的嗎?”
“呃……在下隻是憂心我大夏即將麵對的險境啊!!”
“有張老帥的死戰震懾,王老將軍還在。大夏一時還無憂,公子不就是深知這一點才會安心待在這深山老林裏嗎?”
“咳……我是說,希望老天保佑我大夏王朝度過此關啊!”
“大夏覆滅以成定局,隻是早晚而已。公子又有駙馬一身份,為何不到皇宮皇帝老兒身邊?反而在此?”
張龍裝不下去了,他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位老者。居然對皇上出言不遜?沒看到身邊的呼延玫瑰已經是怒目而視了嗎?居然叫皇上為皇帝老兒?皇上今年可沒多大,也就五十歲不到,如何稱得上老兒倆字?這老頭是說話太得罪人了,對我是步步緊逼,句句直言要害啊!難道他對皇上有成見?為什麼呢?難道是?張龍突然變的興奮,亟不可待的開口問道。
“先生可是上任太傅素老先生?”
“已被閑賦在家,不敢再當公子太傅二字。老夫正是素昌暝!”
得到回答,張龍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個子小眼睛的老者。他就是史官口中被自己老丈人皇帝以年事以高為借口罷官的太傅素昌暝?看著眼前六十出頭的他那裏有年事以高的樣子?當時聽說之時自己感覺奇怪,太傅乃是太子的老師先生啊,怎麼可能因為年紀大就罷掉?應該是年紀越大越顯得有學問越好的吧?其中果然有史官所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