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的人影悄無聲息地潛進繡樓,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細細的竹管,戳破窗紙,將竹管中的迷煙朝裏吹了進去。側耳傾聽,確定裏麵沒有發出任何聲息之後才躡手躡腳地推門進去。待反手關上門,他才放大膽子朝榻邊走去。
待看清床上的人兒,他不由得睜大眼,久聞這徐家千金貌美,今日一見,才知較傳言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喜不自勝,一手去掀那錦被,口中喃喃的道:“美人兒,今日我們----”
話音未落,原本藏在錦被中的利劍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出。眼看劍已至那人的胸口,誰知那人竟一個旋身,身形疾退,已然躲開那致命的一劍。蕭清兒眼看一擊不成,心知再難得手,握著劍的手心開始微微滲汗。
那人躲過一劫,心內也是驚魂未定,順了順氣道:“久聞徐家千金貌美,殊不知竟有這一身的好功夫!”
蕭清兒冷笑一聲,挽了個劍花,又是一招連環劍攻向他的腰間。那人也不敢輕敵,一個閃身跳開,掙得片刻空隙抽出隨身佩劍,阻擋她的攻勢。
二人纏鬥了十餘招之後,那人已漸漸看出蕭清兒的劍法有些眼熟,在激烈的打鬥之餘,尚有閑情調笑道:“原來是你!今日不見外麵有人伏擊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原來你竟迫不及待先到房裏等我了!”
“下流!”怒喝一聲,蕭清兒已明白自己為何一擊不中了,原來是門外的通暢無阻讓他有了防備,她不禁暗責自己布局不周,才會功虧一簣,陷入同樣的僵局。
片刻之間,三十招過去了,蕭清兒漸漸覺得吃力,她功夫雖高,但臨敵經驗極少,更何況是這樣的高手。久攻不下,她不禁有些心浮氣躁起來。但此刻乃是性命相搏,哪容得半點分心,她這一閃神,便露了空門,叫他鑽了個空子,一劍刺中了哀痛持劍的右肩。一個吃痛,她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一個踉蹌退了好幾步。
“哎呀呀,你瞧你都流血了,來,讓我看看!”口中吐出的雖是關愛支於,但他右手持劍,左手已勾起利爪向她流血的肩頭抓來,她躲閃不及,竟叫他抓上了肩頭,哀痛驚惶地疾退,但還是叫他撕下一大片衣裳來,露出了肩上染血的傷口。
“嘖嘖嘖,我真是該死,竟將你傷得這麼重!”話雖這麼說,但他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軟下來,反而去勢更疾,那樣淩厲的劍氣叫她更加慌了手腳,眼看這一劍已經刺來,她避無可避,隻待閉目等死。忽而一縷勁風向那人腰間襲來,他不得不棄了蕭清兒,反手自衛。
人影一閃,兩人業已分開。那人定睛一看,來者是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他目光陰鷙氣勢逼人,一看便知身手不凡。蕭清兒待看清來人,不由一愣:“紀寒?你怎會在這裏?”
紀寒眉頭微微一皺,出手如電點了她肩頭的穴道為她止血,低聲道:“你先休息一下,待我收拾了他再說!”說罷,他持劍而立,冷冷地向那人道:“出手吧。”
那人目光一凜,心知紀寒不好對付,也不再多言,全神地應付對方手中的劍。
紀寒到底功夫高強一些,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將那人擒下,點了他的穴道。紀寒扶起蕭清兒,輕斥道:“你怎麼可以如此大意!”
蕭清兒的身子一僵,輕輕推開饑寒4:“你怎麼會在這裏?”
沉默了半晌,紀寒沙啞著嗓子道:“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麼?”
“你說呢?”他深深地注視著她,眼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那樣深情的注視讓蕭清兒有些狼狽,躲開他的眼,她艱難地道:“你爹的事,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他自己做的事,就應當自己承擔後果。”紀寒柔聲道,“是我們紀家欠你太多----太子肯放過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蕭清兒冷哼一聲:“有這麼好用的人,他會放過麼?他根本就是隻笑麵狐狸!”
紀寒不作聲,他豈不知太子是利用他,但這也是出於惜才之心,何況若非太子求情,他早已是刀下冤魂,以皇上的性子,怎肯放過叛臣之子?且太子差他各地巡查,也是方便他找暮雲,太子的用心,他心存感激。他牽動了下嘴角,道:“我先幫你將傷口包紮以下罷。”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她緊張地四處張望,卻不敢將目光在他的臉上稍作停留。她不知如何麵對他,也無法再冷臉待他。或許是因為受了傷,她頓時覺得疲憊不已。
“別逞強,你這個樣子怎麼包紮!”不容她退卻,紀寒不由分說撕下一片布條,輕柔地為她包紮。她始終咬著下唇不吭一聲,嘴唇被她咬得泛白。
待傷口包紮好,紀寒蹙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終於鬆開了被咬得開始滲出血絲的嘴唇,倔強地道:“不幹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