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巢雨欣接過來說,在我幾十多年的人生旅途中,很少見過雪,更別提像你們北方冬季常見的那鋪天蓋地、紛紛揚揚的大雪了。雪在我的印象裏是模糊的、淡遠的,就如深居內陸的人們對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一樣。記得有一年冬天,忽然下了一場中等量的雪,溫州的人們竟然欣喜若狂,一大早便呼朋喚友地上景山拍攝雪景,致使山上嚴重堵車,白白浪費了好多人積蓄多年的情趣,大家眼睜睜地看著潔白晶瑩的、千載難逢的雪在太陽光底下慢慢融化,唏噓不已。
聞縣長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熱愛故土是人的本能,就附和著說,溫州確實很美,很富饒。我多次來過,每一次感受都不一樣。溫州的人也很好,很有親和力,待人接物不亞於我們聖人之鄉。這裏確實很少見雪,但是,沒有雪的冬天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俏麗,滿城華麗,青翠欲滴。我那一年的隆冬季節來過一次,看到在五馬街、人民路還是市區的任何一個角落,溫州的姑娘們依然裙角飛揚,玉腿微露,窈窕如夏。那身披薄風衣,輕著超短褲,足登長馬靴的倩影簡直可以說是溫州街頭一大亮麗的風景線。冬天裏的溫州姑娘最美。
麥小婉說,聞縣長最會欣賞。在溫州的每一個十字街頭,欣賞著來來往往的靚女俊男,你會覺得此時的心情是多麼晴朗,天空是多麼高遠,生活原來如此美妙。其實,除了偶爾幾天的寒冷,溫州的冬天依然如春天或是秋天,我最喜歡在這種時候到街頭漫步。每當穿著薄薄的翩翩衣衫的姑娘從我身邊像風一樣地飄過,每當健壯帥氣的小夥子從我身邊輕快地走過,我的心中總有一股暖流在輕輕湧動,總有萬千感慨在激蕩。是啊,他們渾身洋溢的青春氣息感染了我,他們不斷前進的青春步伐讓我在冬天裏也擁有了一把火。
巢雨欣哈哈笑著說,一樣的事兒讓小婉一描寫就格外生動。
麥小婉仍然沉浸在一種激動裏,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聞縣長,你在冬天裏去逛一逛溫州的公園,那是一年當中最美的享受。冬天晨練的人們比往常多了很多,在景色宜人的鬆台廣場,在有著八百多年曆史的景山護國寺旁,在清水粼粼的彙昌湖邊,到處都是參加健身的男女老少,尤其是那些紅光滿麵跳健身舞的老人們,他們舞動著的何止是健康的肢體,他們舞動的是冬天的旋律,他們舞動的是冬天的節奏啊!
顧亦同默默地聽著,他感受到了家鄉的氣息,他是覺得麥小婉在有意訴說溫州冬天的這些故事,抑或是幻想著喚起顧亦同某種回憶吧!那公園裏月光下他與麥小婉的身影,那馬路上,那廣場上,那護國寺裏,凡是麥小婉複述的地方,都仿佛清晰地站立著他們的身軀,飄蕩著他們的影子。幾十年過去了,仍然清晰。顧亦同似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巢雨欣看在眼裏,就提示顧亦同說,亦同啊,久不回溫州,相比也有些感慨吧?
顧亦同抬起頭,掃視了大夥兒一眼,他的目光停留在章薇的臉上,就笑著說,章薇是第一次來溫州,聽我們溫州人說瘋話,你怎麼想的啊?
一句話,大夥兒都笑了。巢雨欣說,好你個老顧,你不說罷了,還說我們說瘋話。
麥小婉也笑著說,亦同這人就這樣,有時候陰陽怪氣的,你們覺著舒服嗎?
巢雨欣哈哈大笑著說,小婉你刻薄,用陰陽怪氣來形容亦同,未免有些過了。
顧亦同說,我的意思是讓聞縣長和章薇小姐多說幾句,想不到遭到了麥小婉的諷刺。罪過,罪過。
麥小婉紅著臉不做聲了。
巢雨欣說,亦同說得也是,我們隻顧賣膏藥了,全不顧客人的感受。哈哈……
聞縣長忙說,我聽著很有味道,雖說來溫州數次,但並不是真正地了解溫州,還有很多值得了解學習的地方。是不是章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