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同再次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麥小婉。的確,麥小婉的每一句話,都打動著他的心弦,他對麥小婉塵封已久的愛意突然間蘇醒。他深情地說,小婉,你不要再說了,這些日子我也十分苦悶。我毫不隱瞞地說,在這裏,我也曾遇到過令我動心的女人,但這隻是死水微瀾,轉瞬即歸平靜。我知道,我這一生,除了你,不會再愛上什麼人了。你千萬別憂傷,給我足夠的時間讓我來處理這些事情。至於你,事業正在巔峰期,大可不必為了我犧牲自己,那樣即便是我成功了,對你也是很不公平的,我心裏也不會平靜。
麥小婉仍然無法平靜自己,她感到向愛人訴苦,是解脫心靈桎梏的最好的方法,這些話對任何人都無法講,都不能講,隻有麵對自己的愛人,隻要自己的愛人還愛她,她就掏心窩子地說下去。亦同,我曾經灰心喪氣地想,我的一切期望,一切憧憬,最終不過一場夢;一切努力,一切犧牲,結果還是一場空。我那些日子發誓不再與愛情有任何瓜葛,情願做個冷麵人,心懷一潭死水。雖談不上幸福,但至少避免了痛苦。我不願任何人任何事打擾我內心的寧靜。甚至奧運會時滿天絢麗的焰火,都無法吸引我抬頭往天上看一眼。可是,這畢竟是我在心理極其陰暗的狀態下的想法。現在我看到你向我走來,伴隨著纏綿的旋律,我回味著與你的二十年,激情似焰火般綻放,重新照亮了我淒暗的心底。經曆過傷痛的別離,又迎來重逢的驚喜。我們一起慨歎人生的無常,祈盼永不分離。我本已一潭死水的心,湧動出澎湃的潮汐。落滿塵埃的雙眸,又燃起明亮的火炬。
顧亦同站起來,走到麥小婉身邊,伸出手,拉著麥小婉,久久地,久久地注視著。他眼裏滾動著淚水,那是懺悔還是激動,顧亦同一時也無法說清。他用力抱緊了麥小婉,竟然大聲慟哭起來。
麥小婉一下子慌了,但她很快鎮靜下來。她知道此時任何安慰都無濟於事,隻有讓時間慢慢流去,心情才漸漸複歸平靜。
顧亦同好久才止住哭泣,他親吻著麥小婉,做出了示愛的動作。
他們相擁著走進了屋裏,一起倒在了床上。
假日廣場的項目到了十分關鍵的時候,隻要縣政府一個紅頭文件,財政投入一定資金,這個項目就算啟動了。顧亦同這期間又是約見章薇,又是拜見聞縣長,前後忙活了一個禮拜。
聞縣長很起勁地主張這個項目,個中緣由不必細說。
老顧,這個項目是因縣政府改變計劃給你造成損失的補償,文件馬上下達,你到相關部門辦理手續,還要簽訂開發協議。
顧亦同說,隻要協議簽了,縣裏的資金到賬,我的配套資金馬上到賬,秋後可以動手。
聞縣長點頭,又道,還有章薇那一塊,你考慮怎麼辦?我們原來是有承諾的,不要讓一個女人看不起我們,是不是老顧?
顧亦同連忙說,你放心聞縣長,章薇要自立門戶,一開始還有很大困難啊!我會盡力幫她的。這樣吧,我拿出幾百萬給章薇作為啟動資金。
能抽出多少錢?聞縣長問道。
如果縣裏的那塊過來了,我給章薇五百萬怎樣?顧亦同試探著問道。
嗯,我再幫著她搞點。卜世仁那裏你也幫著做做工作,他是大老板嘛,多投點多受益嘛!聞縣長說。
這個好說,我盡力而為。顧亦同說。
老顧啊,假日廣場這個項目還很複雜,你要按照縣裏的規劃和設計來做。這個項目的特點是公眾福利,不是經營性質。你好好運作,把地下商場,四周門店開發起來,這一塊的效益應該是很可觀的。聞縣長說。
廣場建好了使用權在哪裏?顧亦同問道。
當然在你那裏。聞縣長說,我們可以按照這樣一個思路考慮,你按要求建好後,縣裏再出租或者是購買你的怎樣?你來管理,你來使用。
這樣肯定行,於國於民與個人都有利,我何樂而不為呢!顧亦同高興地說。
聞縣長說,我包靠的幾個重點項目,你這個應該是沒大問題了。那個獅子山中學還需要借水行舟,你覺得卜世仁那裏怎樣?要不你過些日子回溫州趟,再給卜總加加油,我看過了國慶節就簽下來算了,好幾個開發商托關係找這找那,都找到成書記甚至是市委領導哪兒了。我和成書記的意見是,誰的資金能到位,誰出資金多,就讓誰來幹。這一點不含糊。你告訴卜總,商機不可錯過,他在我這兒的商機恐怕就隻有這一次。要不是章薇死纏著,我能這麼優惠?那裏邊不說別的,光土地的增值就不少,開發利潤絕對是很可觀的。
顧亦同說,我可以先用電話溝通一下。是不是讓章薇親自赴溫州跟卜總談談,畢竟章薇是卜總的合作夥伴兒,我們說是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聞縣長哈哈大笑道,是有這麼個意思。那就問問章薇,跟你去溫州怎樣?
顧亦同麵有難色地說,行是行,隻是還有麥小婉,大家都不方便。
這有什麼?聞縣長笑著說,不就是坐個飛機,大家做著伴兒豈不更好。
顧亦同苦笑著說,縣長有所不知,我那老婆是個大醋壇子,最不願意看到的是我跟些女孩子在一起。
聞縣長還是笑著說,那是麥小婉很在乎你,女人大致如此嘛!
是啊,盡量不要發生些誤會。章薇可以等我回了溫州,我安排好卜總那兒,她再飛過去不遲。
你呀你呀,又吃醋又怕酸。麥小婉知道你這德行,她不緊緊盯著你才怪來。你這樣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就越發覺得你是不是真的跟章薇有些故事。聞縣長一說起女人就來了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