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但是謝茹確實清楚的,這藥本身沒問題,但是一旦和紫蘇同時服用就會產生劇毒。她不過是讓大廚房在飯菜中加了一點紫蘇,林氏就立刻病倒了,可是今日菜中的紫蘇分量肯定比平日裏林氏所吃的要高,若是李氏喝了這碗藥,隻怕很有可能會當場毒發啊。這毒極其霸道,甚至可能會當場死亡。
謝茹萬不能讓李氏喝下這碗藥,“母親,您沒有做,您為什麼要喝這碗藥!”
李氏當然不想喝,可是現在的謝卿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淩厲與執著,再加上她得了謝淑妃的青睞,輕易惹不得啊。而且李氏作為忠勇侯府的當家主母,手裏的陰私可不少,隨便一樣翻出來,等待她的就是勝敗名裂,甚至是性命堪憂。
“茹兒,沒事的,母親沒有做過,就不怕喝這碗藥。”李氏這話說故意說給謝老夫人聽的。
謝卿眉梢微挑,隨便李氏怎麼說,反正她又沒打算用這碗藥要了李氏的命。謝茹自然知道這藥和紫蘇不能同時服用,若是同服必定會中毒,她倒要看看謝茹會怎麼選。
謝茹咬緊了唇角,手攥得緊緊的。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說,還是不說?
如果說了,那她就擺脫不了嫌疑了。
可是,若是不說,李氏很有可能會毒發斃命。
謝茹的心頭正進行天人交戰,最終她選擇了自己。
母親,你也是希望女兒能過得好的吧。我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日後的毅王妃,身上怎麼能有汙點呢?
再說了,母親你也沒有吃多少紫蘇,你可能也不會有事的呢?
謝茹不停地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她的選擇沒有錯。
李氏端起碗,眼看著就要喝下去了,突然謝卿開口說道:“大伯母,你真的想清楚了?”
李氏的手一頓。
“大伯母,這碗藥可你下了什麼東西,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的,若是你喝了這藥臥病在床,甚至於沒命了,你的兒女怎麼辦?”謝卿淡淡地說道,“我到底叫你一聲大伯母,也沒想過要殺人,你若是認罪,向我母親道歉,我就放過你。”
李氏臉色微變,怒吼道:“謝卿,我說了沒做就是沒做,要我認罪,休想!”
聽謝卿這口氣,就好像是她慈悲為懷,不願和她多做計較似的。李氏當然不會接受,端起碗,就要把藥喝掉。
啪!
眾人都呆住了,謝茹直接將李氏手中的藥打掉了。
李氏眉頭緊皺,茹兒這是咋做什麼?
謝茹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保全自己,哪怕要犧牲李氏這個生母。可是方才謝卿的話提醒她了,若是李氏死了,她作女兒的就要守孝三年,她已經十六了,若是守孝三年,她就十九歲了,她可不認為毅王能等她三年。
“大姐姐,你這是做什麼?”謝卿挑眉說道。
李氏也看著自家女兒,謝茹的麵上閃過一絲懊惱,她方才急躁了。
“我……母親,您沒做過,為什麼要喝呢,女兒為您不平!”
“嗬嗬……”謝卿唇角微揚,“大姐姐,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欲蓋彌彰。”
謝茹臉色微僵:“五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我們是一家人?”謝卿嗤笑一聲,“大姐姐,你對我母親下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呢?”
謝茹臉色一變,沉聲道:“五妹妹,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對二嬸下手了。”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跟在淑妃娘娘身邊多年,自然對於宮中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曾經有位玉昭儀,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臥病在床,然而死了,都以為她是病逝的,誰料在整理遺體的時候,她的貼身宮女突然發現玉昭儀的眼皮內側是烏青的,這分明就是中毒才有的症狀。”
謝卿看了眼謝茹,冷聲說道:“而我的母親她的症狀和那位玉昭儀一模一樣。後來陛下下旨徹查,這才知道原來那玉昭儀誤服了千葉和紫蘇,這兩樣東西本身無毒,但是混在一起就變成了劇毒。我母親感染了風寒,劉大夫開的藥中就有這味千葉,而你吩咐大廚房日日在飯菜中加入了紫蘇,所以我母親才會病倒在床。”
“我不知道,無憑無據的,你憑什麼說是我做的!”謝茹矢口否認。
“大姐姐,你若是不知道千葉和紫蘇的事情,那麼方才大夫人要喝藥的時候,你為什麼出來阻止?”謝卿的冷眸中滿滿都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