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十年中每一個今天的末班地鐵上都會按時出現我的身影。貫穿長安街的一號線,從頭到尾這樣一個孤寂的旅程,見證了十年來我越來越淡漠和堅強的內心。
是的,我是小艾,十年來我遵守承諾,將我們的愛情拷貝複製再雪藏,為的就是十年前我說的十年後要徹底的忘卻。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繼續這樣愚蠢的行為,就像十年前我和你之間那場最愚蠢的拷貝之後得到的愛情,如果還能稱為愛情的話。
秦斐揚,眼眸黑如深穀幽潭不可見底的隧道,嘴角標誌性的微笑藏著冷笑,我承認直到十年後的今天我還是看不透這個男人,猜不透他的想法。麵容隨著歲月已漸漸模糊,除了那雙漆黑有神的眼眸會經常出現在我的夢魘之外,我和他已沒有任何瓜葛。
今天就好像一個人生的告別式,告別某段記憶迎接新的開始,我需要這個儀式來提醒自己應該忘卻。
十年前,我十八歲,高三畢業班的普通一女生。要說外貌平凡無奇,除了一頭遺傳父親自然卷曲的長發算是可以標榜之外,所有優秀的遺傳基因都很不公平的塑造了我最優秀的哥哥。為此我在任何人心中或者場合始終都是那個最不起眼的醜小鴨,好在我心理素質不錯早就適應了這種不平衡。
地鐵上,周五的末班車居然還是不少人,今天是聖誕節。畢業班的我們沒有閑情玩耍,不過上完了課外補習班,趁著回家的間隙,不自覺的放慢了回家的腳步。
“小艾,你知不知道7班的‘白雪公主’兩個月前自殺了?”同班的女生知道我是全校訊息最閉塞的人。
驚愕中:“什麼,為什麼?”
“就知道小艾你是天塌了也是最後知道的那個,學校秘而不發,想要掩藏過去,不過我的親戚在隔壁的xxx大學任教,聽說是和大四的一個男生談戀愛被踹,才出了事。”
我更是驚訝:“我哥哥的大學?大四哪個係的?怎麼沒聽我哥哥提起過。也是他兩個月前就急著出國了,哪有時間管這些閑事。”
我抬頭看了一下到站的指示燈,被一道電閃般的黑色眼眸差點灼傷,定睛看時那黑衣男子飄忽著看向旁邊的廣告牌,漫不經心的樣子。
身邊的女生聲調降低:“小艾,斐帥哎!一個月前剛轉到我們旁邊xxx大學公認最帥的學長。”等我轉頭看身邊的一班女孩時居然個個麵色潮紅,恨不得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
“誰,匪什麼?”我話音還沒落,女孩的驚呼和雀躍讓我嚇一跳,順著眾人的眼神回頭發現剛才那道電閃般黑色眼眸的男子已經向我們走過來。白皙幹淨的皮膚,黑色頭發,黑色眼眸,黑色運動套裝,黑色大大的雙肩背,帥的實在是不真實。就算像我這樣的木訥女孩也淡定不起來。
我正琢磨著旁邊的xxx大學不是北京電影學院,要不就是電影學院漏招了學生,像這樣外貌的男子上我們旁邊以外語為主的學院真是可惜了。
兩步之外,黑衣男子站定,表情冷淡中帶著不可思議的彬彬有禮:“各位,秦斐揚,你們好!”
低沉充滿魅力的嗓音立刻殺傷身邊一片神經脆弱的女生:“天啊,斐帥,我們是xxx高中高三畢業班的學生。”
我不知道是被鎮住還是本身就木訥,隻是直視著麵前閃著異樣神采的黑色眼眸。
“小艾?”漆黑如潭底的眼眸若有若無的掃過我身邊的女孩,最後落定在我的臉上,因為他的身材高大,我必須仰視,耳畔聽到從麵前男子口中吐出我的名字時,一陣恐慌和不可思議夾雜著麵頰熾熱的感覺讓我差點暈倒:“是,是。。。。。。”
正在我六神無主,不知應對時,身邊的女孩們因為我被稱為最帥的學長直呼名字而頓時瘋狂一片的歡呼起來。
被眼前黑色眼眸直視,眼神由起先的清冷逐漸變得炙熱,幾乎能將我烤焦。支吾著我開口應對:“你,你認識我?”
仿佛根本沒聽見我的問話:“小艾,做我的女朋友!”是肯定句,命令式的不容置疑的那種。身邊的女孩們驚呼著瘋了似的,我更是如五雷轟頂般的成了雕塑,不可言喻的片刻沉寂中我居然咧嘴笑了一下,但肯定比哭還難看,加上麵頰火熱灼燒的感覺,狼狽中小心翼翼的吐出幾句話:“是不是認錯人了,還是預習功課,準備考表演係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終點站到了,我送你回家!”秦斐揚在我還沒聽明白他話的意思時居然抓住我的手臂拖拽著直接走出剛打開的地鐵車門,一幫女孩被他的疾速甩在身後,很快我聽不見她們瘋狂般的尖叫聲,耳邊隻有嗖嗖的地鐵通道間穿梭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