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烏雲密布,伴著狂風,幾道閃電劈下,濃濃的抹黑中那疾馳閃過的那一抹紅,像是要踏空而來,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還是不行啊,心還是空蕩蕩的,狂風吹進皮膚,吹進心裏,冷,是的,她不怕流血,不怕痛,不怕死,卻怕冷…
早已忘了為什麼生,為什麼活著。曾經做夢都不敢奢求的自由,如今得到了,為何不開心,不快樂,
應該笑的,可為什麼卻笑不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活著會這麼無聊。斜靠在欄杆上,雙手抱胸,狂風吹起了背後如墨如絲的長發,縷縷發絲吹過眼前,伏在了女人精致絕美的臉上,仿若能攝人心魄的嫵媚。
而女人纖細玲瓏的身影在這頂樓空闊無垠的視野中,竟是散發著濃濃的孤獨,寂寞,帶著淡淡的厭世及倦殆之意。
唇邊卷起諷刺的笑意,飄起的發絲間,那雙漆黑的眸中除了不帶半點溫度的冰冷,還有淡淡的清澈如水,那是一種看透一切的不在乎,仿佛從未經曆人世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在那眼裏沒有絲毫的停留。挖空心思,緊密的布局,放手一搏得來的自由,擺脫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是她的義父,卻無情,冷酷,殘忍的壓幹她的青春,她的心的男人,
狂妄自大的以為可以掌控她的生死的男人,為何竟是連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了,該是多麼的悲哀啊…
她是個孤兒,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的不是生她的父母,而是孤兒院院長滿臉的嫌棄,因為她太瘦小,孤兒院擔心到頭來會浪費糧食。
有一天,她因為連續好幾天的高燒不退,昏昏沉沉的,不小心打碎了一個婉,院長一氣之下把她從凳子上揪起來,重重的甩在了地上,滿地的碎片刺入了她的皮膚,
她的臉上,手上,那一年她才三歲。
她被關在了孤兒院的倉庫裏麵,那一夜,滿地的蟑螂老鼠在她身上肆意的爬走,啃咬著她的身子,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那雙偶爾轉動的眸子,看不出絲毫生氣。
第二天,孤兒院來了一個男人,他買下了孤兒院,也救了她,那一刻,小小的她以為是上帝聽到了她的呼喚,派來的天使來拯救她,卻在後來,才知道是地獄的魔鬼。
四歲那年,她就被那個男人關在了一個黑屋裏,接受著艱辛絕倫的訓練,在生死邊緣徘徊,也是在那個黑屋裏,她知道了想要活的如何,必須要有等價的犧牲。
三年後,她走出了那個屋子,八歲,她打敗了男人指派給她的所有對手,十三歲,她進入了帝國殺手聯盟,半年的時間,成為了聯盟的王牌殺手,
十五歲,她獨當一麵,開始接手管理著整個殺手聯盟。
在別人眼裏,她很早就是一個傳奇。
別人看到的是已經站在最高峰的她,卻不知她是怎樣的爬上高峰,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所謂的傳奇,是多麼的粉刺。
沒有人知道她究竟付出了怎樣艱辛非人的努力,為了活著,就連睡覺,她都感覺是在刀口上麵躺著,不得不小心謹慎,百般的警惕,提著口氣,怕一不小心,那身下的刀子會刺進她的身體。
那個人養活了她,給了她生的機會,那麼她就必須要活下去。踩著別人的鮮血,算計著每一個可以算計的人,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很早以前她就放棄了作為人的一切,因為她沒得選擇。而靈魂這種東西,她不認為有絲毫用處,那是奢飾品,對於無用的東西,鳳祭從來都是直接丟棄。步步為營的謀劃了將近三年,終於在十八歲生日的當天,將那個就算她已經掌管了整個聯盟,還依然一直站在她的頭頂,對她指手畫腳,讓她俯視十幾年的男人斷了氣,因為她不許有人站著比自己還高。
可是卻提不起一絲力氣,搖了搖頭,她終究無法理解一個為了饅頭,便可以露出她從未見過的那種滿足幸福的笑容的那個男孩,是怎樣的人,而那種心情,她不懂,她也沒有,亦或是被丟棄被塵封。
低垂的眉眼掠過冷意,緩緩轉過身子,優雅的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紅唇微啟:“快要下雨了,還不出來嗎?”“哼”伴隨著一聲喝斥,一道修長的身影手握著手槍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硬朗剛直的臉上有著畏懼和冷意,雙眼狠狠的盯著女人懶散無骨的模樣,“鳳祭,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