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的命也不是你的,更不是我的,你這樣的人估計怎樣也不會明白吧。”
沈攸之跪在地上,抬不起頭來,回想這幾年,自己因為長年得不到晉升,又沒有仗可打,一直處在一種混混沌沌的狀態,弟弟本來有晉升的機會,但是因為自己而拒絕了,現在才發現自己是有多混蛋,但是,他現在終於發現自己錯了,卻是沒有機會改正了吧。
“都統,家兄錯了,但是給他一個機會,他不是這樣的,他……”剛剛趕過來的沈慶之也跪下求情,他也急了,看這樣子哥哥定是要被治罪了,他原本以為楊都統救了哥哥,一定會放過他,但是現在看來,她似乎已經不能保他了,難道這事已經鬧到軍部去了嗎?就算沒有,一這麼多人觀戰的情況應該很快就會傳到軍部去的吧,沈慶之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楊斷延看著沈慶之,這弟弟上輩子該是欠了哥哥的吧,這輩子是來還債的。她的眼神安撫了沈慶之不安的心,他出奇地平靜了下來,他在接觸到她的目光的時候就明白了,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告訴他不要擔心。楊斷延頓了頓,說道:
“沈攸之,你可知罪?”
“末將,知罪。”此時的沈攸之心裏一片灰暗,一切都完了,革職查辦事小,殺頭滅族事大。
“好,現在本都統命你們戴罪立功,在右禁軍推行本都統的新練兵之法,兩個月內必要見成效,”她環視四周,看著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軍官說道:“大家待會兒來我帳中開會!”說完,楊斷延便轉身離開了。轉身時,她差點憋不住要笑了出來。
兄弟倆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遠方那個高瘦的背影,他們剛剛沒有聽錯吧,右都統是讓他們戴罪立功嗎?這樣的大的罪,玩忽職守,下屬挑戰上司權威,難道還能保住官職嗎?他們傻傻地站起來,朝著都統營帳機械地走去。
回到帳中的楊斷延慢慢思索了一番自己要說的話,然後就看見沈家兄弟走了進來,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後麵跟著屯騎、步兵、越騎、長水、射聲這五校尉,個個臉色發青,她笑笑開口道:
“各位,如今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們可知道咱們禁軍為什麼短短時間換了那麼多都統?太上殿下其實早就注意到禁軍了,他非常不滿意禁軍散漫的作風,一直要軍部尋覓人才來管製禁軍,所以禁軍一直處在軍部的監控下。如今我們鬧出這麼大動靜,估計軍部早就收到消息了,不久應該就會派人來問罪。我這個皇上禦賜的都統估計會沒事,但是各位的官職恐怕很難保,我如今若必須要保住各位的官職,就必須要推行新的練兵之法,讓太上殿下看到我右營是有多強多優秀,這樣他才不會拿我們開刀。”她喝了口涼掉的茶,繼續說道:
“禁軍本為最強之兵,肩負保衛皇城守衛皇室的重要責任,但是卻因為長年安於平和,早就抹平了軍人該有的素質,甚至連邊城的武裝小隊都不如。我這個新的練兵之法叫做‘末位淘汰製’,意思是能力排名末尾的將士將會被淘汰。”她頓了頓,果然看到所有人臉上疑惑地表情,於是繼續解釋道:
“這‘末位淘汰製’具體是這樣的……”
“好了,大家都明白了吧,那就趕快實行,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散會。”她終於解釋完了,這是一套現代企業管理公司的方法,被她用來練兵,不過她相信一定會很有效。
所有軍官的臉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議地表情,真不知道這個年輕的都統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居然會想出如此殘酷的練兵之法,光是想想都覺得很膽寒。大家紛紛走出營帳,趕著去推行新法了。
倆兄弟卻留了下來,哥哥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如此拚命地要保住我們的官職?”
“嗯,一個好問題。我是誰?你們不是知道嘛,幹嘛還要問我。”
“好,就算是楊元帥的繼承人,又為何要這樣對待頂撞自己的下屬,為下屬兜著大罪?”
“嗯,其實我完全可以讓你們被罷官,但是不可以,因為你們是人才,我必須要你們服我才可以。我觀察你們很久了,我知道你們兄弟倆長年不得誌,皇室不重用你們,你們真的是懷才不遇,所以我不僅要你們服我,還要為我效力。我設計這麼一出以下犯上的戲碼,不過是為我的新法做一個鋪墊,如此一來,此法定會被全軍上下推廣,改善全軍素質,這才是我最終的目的。”她笑著說道,如星辰般的眼中滿是自信的光芒。
如此智珠在握的樣子,讓倆兄弟心中震撼,這真的隻是個十六歲的小子嗎?如此氣魄,如此運籌帷幄,乃是大將之才啊!
“末將誓死效忠都統!!”兄弟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