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得的是腦幹栓塞,腦阻塞中十分嚴重的一種。責任大夫告訴我們這種栓塞致殘率很高。下肢恢複可能快一些,上肢恢複的會很慢。父親現在輸液都沒有地方紮針了,輸液輸的血管有靜脈炎的趨向。二姑和我在網上找了一個偏方,都說偏方治百病麼。偏方中要用到桐油。我根本就不知道桐油是個什麼東西,就找了我哥們幫忙,哥們也不知道,就問他爸。叔叔人特好,開車帶著我們轉著我們不大的城市。(在這裏,我要謝謝我哥們和他父親。)終於找到了桐油,但誰都沒想到,父親還會對桐油過敏。神啊!最後還是我那神奇的小姨找到了個靈驗的偏方,用土豆切片敷了幾天,才把那紅紅的疹子敷好。
我假期快結束的時候,父親的情況已經算是穩定了。精神也不錯,能吃一點東西,鼻飼管撤掉了。可以坐起來,並且配合醫生做電療和一些簡單的肢體康複。
親友們也逐漸的走了,但關心不減,仍然會隔三差五的來看父親,真的給您們添麻煩了。
我本來打算等父親的情況更穩定些的時候再回學校,我堅強的母親堅決反對。於是,父親由我的母親和我小姨還有三個舅舅照顧。我按時返校了。
剛開學的那一個月,我變的沉默了好多。每天除了上課,下課。很少再參與別的活動。偶爾去海邊走走,給父母打個電話,聽母親說說父親的康複成果,父親中飯吃了多少多少,就像是生活的全部。也是在那時我才理解了托爾斯泰的一句話:“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那年的十一與傳統的中秋節很近,我回家了,我怕隻有父親和母親過中秋,他們會孤單。父親仍然住在醫院,已經可以坐在輪椅上,被大家推著走來走去了,隻是大小便還不能自理。母親依舊很堅強,但憔悴確是擋不住的。每天堅持幫父親擦身,洗腳,幫父親做康複動作。笑著對我說:“去念書吧,家裏有我,不用擔心!”
過完中秋,我放心的離開家,繼續我的求學之路。卻不知道父親再次經曆了一次與死神的抗爭,父親勝利了。
其實我也許是那一刻才變的稍微成熟了一點。我也是那一刻才懂,電視劇中煽情的悲劇在現實中也是存在的,而且可能就發生在你的身上。但是現在的我,拒絕看悲劇,因為我受不了那種凝重的讓人窒息的感覺。心會一顫一顫的痛。
我自己都有點寫不下去了,那份沉重,沒經曆過的人不會體會的到。再寫,隻是徒增傷感罷了,這一章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