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家確立了繼承人,大多賓客心中便有了算計,雖說如今風氣日漸開放,但卻鮮少有家族立女子為繼承人,大家族的繼承人大都為嫡長子,若無嫡子便退而取其次以庶長子為繼承人,從未見過以女子為未來家主。雖說這四大家族來源不可追溯,內裏盤根錯節牽涉極廣,無人不想搭上這條大船,但看著如今的做派不由歎道真真是標新立異,倘若是入贅,那麼聯姻之事便要細細思量了。自然也有自認勢力不俗之人想著,若是娶了這兩家女兒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蠶食掉一族甚至四家?如此想來,或許該早早計劃起來了。
眾人心思各異,四家家主看在眼裏,心知肚明卻不點破,隻管將這抓鬮繼續下去,至於旁人心思如何他們自有對策。餘下兩家的女兒早已取好了名字南宮家的女兒南宮熙艾,字扶搖;北堂家的姑娘名北堂意,字文茵。而四家姑娘過了今日之喜,就隻待擇吉時再一同開宗祠上族譜,此後便是正是定下了身份。
回頭再說南宮熙艾隨後被放去了台上,冷冰冰的硬木桌爬著觸感及其不適,不過幾步之後就坐著不動,似乎看著身邊事物沒有一個順眼,抓一個扔一個抓一個扔一個,直到最後似乎是扔不動了,才隨意從手邊拎起一把折扇,隨意往小肚兜裏一揣,便爬到自己娘親身邊求抱。眾人看得心中打顫,這姑娘是真真兒的不好娶啊,看這架勢,再依著她的家世,娶回去不但要供著,若是被養得嬌了,怕是還得任打任罵不得還手,如何招架得起?不過她背後的南宮家卻是個極好的嶽家,這番周折下來,取舍竟是比兩個繼承人還要艱難。
最後才是四個人中的小四,比三人晚幾個時辰出生的最小的北堂意,她先前被繈褓纏的緊了煩得不得了,如今解脫了便撒起歡兒來。東爬爬西晃晃、左右各蹭幾下,儼然一副要大展拳腳的樣子,然而太大的令她感興趣的東西她並不能拿起來,隻得用冒得不全的小乳牙啃了幾口便向下一個目標爬去。最後一番尋覓下來,手裏多了根綴玉馬鞭,雖說揮不起來,卻依舊猶自玩得開心,也不想著下桌了。
又是一番吉祥話翻來覆去的說,於幼童而言這樣的宴會無聊之極,況且小小的孩子本就容易困倦。未幾,便相繼睡去,由幾位母親抱出了宴會廳。
四人的周歲宴過去許久,依舊為海城人津津樂道。而彼時尚且年幼的她們並不知道未來會是何等樣子,若是知道,她們還會不會想走這一遭,無人猜得透。可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時間飛逝,昔日的一切好像還瀝瀝在目彷如昨日,轉眼之間便已是歲餘,幾個春去秋來,歲月不會寬待任何人,所有的都會在無知無覺中奔向既定的終點,憂也好、喜也罷,當一切來臨的時候她們隻能接受,卻無從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