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不打仗的時候,也最多十天集中一次,列列隊操而已,平時都是躲在兵營裏養膘,現在要打仗了,怎麼又想起來要練兵了?
看著耿夥長皮笑肉不笑的黑臉,何平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何平這個什長,是由隊長直接任命的,這就讓這位姓耿的夥長很不高興,他本來可以安排他自己一個村裏出來的人來當什長的,結果卻莫名其妙被這個趙二狗突然空降下來搶掉了位置。短短幾天裏,耿夥長已經變著花樣挑釁了很多次了,這次想到了練兵,又不知要玩什麼花招。
“是,長官。”
何平不動聲色地答應了,然後叫起閑著沒事幹的老頭杜斌,再伸手指了一下已經睜開眼睛的單武,三人一起抄起各自的武器,跟上耿夥長,朝最近的演練場走去。
大營裏有很多演練場,所謂的演練場就是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平時長官用來訓話,兵卒用來打鬥解決私人恩怨,早上用來分發黑饃饃的地方。
何平踏進演練場,一眼環顧沒看到隊長在場,就知道這次大概要真的動手打架了。
打架的話,如果碰上校尉一類的軍官,何平現在還沒有太大的把握,但是,眼前這些大頭兵,那就嗬嗬嗬了。
現場除了夥長以外,還有兩名什長在場。
姓耿的夥長發話了:
“咱們今天也不玩虛的,我這位同鄉王五說你趙二狗前天搶了他一個饃饃,當然,也沒啥憑據,我呢,也隻好做個公正,你倆來摔一跤,趙二狗輸了還他兩個饃饃,贏了他就再也不說這事兒了。”
周邊一群閑著沒事的兵卒們也圍了上來,一看有人尋仇鬥毆,大家都興趣來了,一起鼓噪起來。
“打他,打他!打他老母!”
兵營裏等級森嚴,平時兵卒們被長官欺負多了,一看有小兵挑戰什長,而且那所謂的什長實在不像樣子,長得跟個豆芽似的弱不禁風,而挑戰的那小兵王五,卻是個結實的莊稼漢。
這下有戲看了,大家都希望那壯漢將這個豆芽什長狠狠揍一頓,給大夥兒出出氣。
連夥長都一口一個“趙二狗”,顯然這什長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何平倒不是怕打架,主要是怕有人用軍紀來搞他,細細想了一下,沒覺得有什麼破綻,無外乎姓耿的想讓他出個洋相,以後去隊長那裏告狀而已。
於是二話不說,將手裏的武器遞給單武,便赤手空拳下場了。
“咦,他還真敢打啊。”
“不打能行嗎?都被欺負到臉上了。”
“他不會是真的搶了那小兵的饃饃?”
“可能吧,心虛了,也不敢爭辯的。”
何平安靜地站在場中,對麵那壯漢王五脫掉了身上的褂子,一身腱子肉抖得啪啪作響,贏得旁邊看熱鬧的兵卒們一片讚歎的鼓噪聲。
說實話,這才是什長的樣子啊,憑什麼你個豆芽菜都能當什長?
耿夥長一看現場圍觀群眾的情緒都上來了,興奮得鼻尖冒油,站在場中大聲嚷嚷道:
“準備好了嗎?大家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和氣,不過拳腳無眼,傷了可不興報複啊。”
眼見雙方都沒意見了,耿夥長大聲喝到: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