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歡酒吧。
“給我……再來一杯……呃威—士—忌……”
說話的是十幾歲般年紀的女孩,身穿寬鬆純白t恤,上衣末尾塞進褲頭,搭配著簡單的牛仔褲,隻是沒人認得出褲子的牌子是only還是wrangler。她一頭柔順及腰秀發如黑緞披散在背上,因她半趴在吧台上,幾縷發絲垂到胸前。
調酒師仔細看了眼麵前臉頰酡紅的少女,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心中不禁感歎,鳳眉細長,媚眼藏星,瓊鼻秀挺,粉唇嬌豔,雪肌白晢,身材曼妙纖細,清麗脫俗,這樣一個女孩為何要來卑涼買醉?
調酒師簡單思索下,又一杯威士忌放到了女孩麵前。
女孩的名字叫謝穎軒,十幾年來活得像個公主,被保護得像童話城堡裏的珍寶,卻在這兩個星期以來仿佛就嚐盡人間至苦至難,情竇初開,愛而不得;母親去世,痛失慈愛。
謝穎軒仰頭喝了大半杯烈酒,第一次喝猛酒,竟然不會嗆到,她嘲諷地笑著,心底一片淒涼。
調酒師見謝穎軒忽然抬起微低垂著的頭,帶著酒意,笑得妖魅,眼底透著吸引人的光芒,他望盡那雙眸,心跳竟然漏了半拍。
半刻後謝穎軒眼底褪去些朦朧醉意,好像又浮現出層層星光,她的笑忽而又變得清澈動人。她又微微低垂了頭,拿出一條手鏈擱在吧台上,上麵的藍鑽好像閃著碎光,謝穎軒歪著頭笑著,認真地說著醉話。
“帥哥哪……你看,這款珠寶是……我我第一次……傾心設計的作品……它叫……往—生—念。”
“它啊……承載著我的夢想……嗬嗬……”
“還有我的妄想……”
調酒師沒有再看謝穎軒,也沒有開口,隻為玩樂的人,貪心的是解脫,而來買醉的人,想要的往往是傾訴和發泄。
哪些光鮮亮麗的背後不是藏著心酸難耐呢,當有一天聖潔純淨被摧殘,他們反而會渴望黑暗和不堪,因為他們的心底有苦、有痛。
“我想……把它送出去啊……我以為……”謝穎軒哽咽了,原來自己連將心裏的那個人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任眼淚順著臉頰流過,她猛地喝光了杯中的酒水。
“他不願收下。”
謝穎軒白晢的纖手扶著額頭,藏不住心底的情緒,疲累地閉上雙眼,以為能收拾起傷心,可眼角卻不斷溢出淚水。
調酒師想那淚水應該是鹹的吧,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十幾分鍾過後,謝穎軒深吸一口氣,再抬頭已是冷漠的神情。
謝穎軒付了酒錢,給了小費,起身時頭暈目眩,撐著吧台站定一會兒才拖著搖晃的身子往外走。
謝穎軒感覺暈暈乎乎的,隻能勉強地走著直線,不過她還是時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畢竟第一次在外麵喝酒,該有的自保意識還是要有的。
謝穎軒踉踉蹌蹌走到酒吧外頭,暈眩地抱著路燈,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飄飄忽忽,身體也跟著微微搖晃起來。
路燈柔和,光纖明亮,月色在這繁華的昀城裏就顯得有些暗淡了,謝穎軒看著人來人往,喧喧嚷嚷,渴望著尋常的幸福,可心底一片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