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路仁皮笑肉不笑,“姑娘我也不想的,可是下雨了,重要的是今天我的車限號!”

瞬間,蒙淺淺覺得沒人能比路仁還生不逢時了。

而這個貴公子的形象也已經在一天內在她心裏完全幻滅。

解剖蒙淺淺。

送路仁回家以後,席斯醒再回到家裏已經是一個小時的事情,蒙淺淺依然在房間裏上網,他進去,看見她正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什麼,出於好奇,席斯醒也像之前的路仁一樣沒有驚擾對方,隻是微俯低了頭去看。

是網上流行的點名遊戲,被點到名字的人寫25條關於自己的句子,其中包括性格分析等等,蒙淺淺已經快要做完,她將文檔名字改為:解剖蒙淺淺25則。下方是一長串的文字。

1.我叫蒙淺淺,從生下來就沒怎麼淡定過,盡管一直夢想自己是個穩重的人。

2.我執著的做了很多事情,竟然從來沒有後悔過,除了浪費掉的錢們。

3.我是被回憶支撐的人,我留著好幾任小同桌傳給我的紙條,讓老師崩潰的作文本。

4.事實上我發現自己很想念夏鳳儀,盡管她再也不能真實地出現在我麵前。

5.我從高中之後就開始一連串發生大大小小的被騙事件,最嚴重的一次還在派出所錄了一下午的口供。隻因為我太容易相信人,所以現在我盡量讓自己不輕易相信別人。

6.我沒有養過很多東西,菊花是我最大的欣慰。

7.以前我很怕黑,真心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突然就不怕了。

8.我真的很慶幸自己是個中國人,我是愈發真心的喜歡中國。

9.我喜歡養狗的男人。我要嫁一個願意和我一起養菊花的男人。(正在努力培養席公子中……)

……

接下來的席斯醒再也沒有看下去,因為當他看見“培養席公子中”那幾個赫然大字的時候,他終於主動的站直了身,立在蒙淺淺背後,盯著那個尚算單薄女生的背影默默出神。雨似乎停了,滴答聲漸漸隱去,這一刻靜謐了。

好半晌,蒙淺淺終於發現了身後的席斯醒,她回過頭的那一瞬間,在男子眼底看見些微情緒在沉默跳動,仿佛要經曆一場時光的輪回。那個眼神蒙淺淺一直都記得,當時過境遷後,當歲月荒蕪後,當所有經過與結局都破敗以後,她想起來,心口處依然難以平複。

第二天早上,在上班的途中,蒙淺淺遇見了故人。那時候她剛好從席斯醒的車上下來往前走了幾步,席斯醒降下車窗叫了聲“蒙淺淺。”似乎有話要說,但他這一叫,首先回過頭來的居然不是當事人,而是剛好從蒙淺淺身邊擦耳而過的男人。

那男人理一個標準寸頭,滿臉橫肉,他用眼神將蒙淺淺上下巡視了好半天才開口說話,粗聲粗氣。

“你叫蒙淺淺?是不是XX中學三年三班的那個蒙淺淺?”

對方口中的信息完全沒有錯誤,但是蒙淺淺依然想不起,自己同麵前這個絕對超兩百斤的大胖子有什麼聯係。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那茲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該不會是來尋仇的吧?上初中的時候,她言語上的確經常得罪人而不自知,所以聽見提問,蒙淺淺矛盾地在最初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那男人的大腦卻隻接收了前一個動作的信息,他一把拽住蒙淺淺的胳膊,突然笑開,臉上的橫肉抖動個不停。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XX中學當年的校草馬克江啊!哦喲,想當年你們一大群小女生追著吼著跑我家門口去攔截我給我遞情書咧,當時你啊……”

若不是這個傳說中的校草馬克江的憑空出現,蒙淺淺幾乎就要忘記自己的青春還有那麼一段轟轟烈烈,她幾乎就真的要以為席斯醒是自己的初戀,是她感情人生上唯一的一抹色彩。

很遙遠的記憶了,那時候的馬克江還是一地道的美男子,蒙淺淺之所以情竇初開,除卻當時跟風地垂涎馬克江的美色外,還有一次期中考,馬克江那萌翻了蒙淺淺的滿分議論作文,論題是:文憑究竟對我們的人生重要與否。

馬克江在作文裏寫道:其實文憑對我們而言不過是一張火車票,清華的軟臥本科的硬臥,專科的硬座民辦的站票,火車到站後大家都下車去找工作,才明白老板並不太關心你是怎麼來的隻關心你會幹什麼。

這篇作文在全校掀起一片驚天駭浪,蒙淺淺便對當年那個眉目淩然才華橫溢,總是用冷冷眼神秒殺眾女的校草動了心。在這大軍壓境的情況下,蒙淺淺能成功引起馬克江注意,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彼時的蒙淺淺,在幾番打聽下終於找到馬克江的家在哪裏,她想偷偷將載滿自己青澀心思的紙張塞進對方家裏,去了才發現人家裏雖然是木門,但保護措施卻做得無比好,根本沒有任何縫隙可以容納這薄薄的信。鬱悶間,她發現樓道有一把生了鏽的鐵鍬,蒙淺淺的性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所以她眼珠一轉,便一點也沒有猶豫的將魔爪伸向了鐵鍬。而那時的馬克江也放學回到家,看見的景象便是一嬌小女生蹲在自己家門前,對著他家的門猛撬。

那個年紀,連喜歡的姿態都是純純,無非去哪裏都是一起出現。所以因了她的出其不意,引起馬克江的注意,對方竟答應每天和她一起上學放學。可好景不長,一個星期以後,馬克江突然開始不等蒙淺淺上下課,一次在校門口偶遇,才發現男生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孩子。

兩人視線相對,不等蒙淺淺的質問出口,馬克江已經雙手捂住腦袋一副痛苦的表情,嘴裏嚷嚷著:

“你去撬我家的門,可晶晶直接撿石頭砸了我家的玻璃,你們兩個都對我很重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時馬景濤的經典動作已經風靡一時,可蒙淺淺不知道,她就覺得眼前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是真的很痛苦,所以秉承了我愛你就要讓你幸福的優良品質,蒙淺淺淚眼婆裟的選擇了退出。當然,那喜歡是不怎麼深刻的,所以在一天天充實的日子中,蒙淺淺早已抽風地將他盡數遺忘。

說起來,這實在不是一段怎麼好的記憶。

在這一刻,蒙淺淺居然很感謝當初那個叫做晶晶,對她橫刀又奪愛的女孩子。若不是她,說不定對感情堅定不移的自己,還真就跟了馬克江一輩子,光是這樣一想,蒙淺淺就不寒而栗。當然,如果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馬克江依然是當初那個優雅帥氣的少年的話,那又另當別論了。

在同對方聊近況幾番周旋的時候,蒙淺淺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萬遍,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顏控,以前她覺得歌裏唱的都很膚淺,現在她又突然覺得歌裏唱的也不一定完全是錯的。

若你愛他笑容和你相隨,胸膛把你包圍,他容顏被燒毀,你有沒有所謂?

答案當然是有的。

待寒暄結束,男人離去,再回過神來,席斯醒已經不在原地。

後來蒙淺淺追問席斯醒,“你早上不是有事情要說嗎,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席斯醒卻答:“我怕周圍的人將你和我還有你那個初戀情人聯係在一起。”

蒙淺淺若有所悟,“噢,你的意思是怕別人說你們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語畢,對方隻給了自己一個冷笑。

“我是怕別人說我自降檔次。”

為此,蒙淺淺糾纏著席斯醒,給他解釋其實當年的馬克江是多麼多麼的帥氣,最後她拍了拍男子的肩,很慎重其事的問他:“席斯醒,你不會有天也成為那副樣子吧!歲月是催人老,可也沒必要老得那麼離譜啊!”

懶得理會她這個無聊的問題,席斯醒徑直去了書房。當然,就算他不回答這個問題,蒙淺淺也是相信席斯醒絕對不會自甘墮落的。但之後,在蒙淺淺真的體會了愛情的時刻,她突然又覺得,其實席斯醒變成一個兩百斤的大胖子也無所謂,這樣的話,她反而還能安心的將對方留在自己身邊。

世界上有沒有那麼一個人,是你想與他一起彈指老去的,無論以什麼樣的姿態。

“據悉,昨天國安汽車發公告擬大手筆回購B股,受此消息刺激國安股票全天封於漲停板,而近期飽受國際板和資金流出困擾的B股市場整體漲幅也達到1%,B股投資價值或將重新受到市場關注。兩市靜態市盈率降到7.5倍,這也讓其投資價值再次突顯,有市場人士認為,B股或會先於A股見底。據上證報資訊統計,增持金額較大且增持價格較高的個股有馮氏、X&S。”

席斯醒盯著顯示屏目不轉睛,眼底隱隱閃爍著狩獵者看見獵物時發出的光芒,他按下免提,路仁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過來,顯得躍躍欲試激動萬分。那時候蒙淺淺剛剛從路仁的辦公室退出去,她納悶著這廝怎麼了,她好不容易在報表上出了一次錯誤對方竟然沒有抓住機會口舌報複她,反而一臉歡快的要她改了再呈上來,接著又將視線拉扯回電腦不轉眼。

與馮氏的戰爭不是一天兩天,這在外人看來津津樂道,原本都是一家人,奈何一家人的內鬥才是最凶殘的,就好像一條蛇剛剛誕下一個生命時,如果旁邊有另外一條蛇的存在,那個生命反而還備受威脅。而對於席斯醒來說,馮氏於他的概念就是那樣,對方是一顆蛇蛋,那麼,他就是在一旁吐著鮮紅芯子虎視眈眈的毒蛇。

窗外是一如即往的炎夏,冷空氣並沒有因為空調的作用而吹到人的心裏去。膩,是蒙淺淺此刻唯一的感受,心慌得莫名厲害,那顆不安分的心髒在胸腔裏跳動劇烈,久久不肯平複下來。

席斯醒回到家的時候是晚上10點過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來和她慣常的口舌大戰一番,反而一聲不吭的兀自去洗澡,緊接著那抹身影就消失在了書房。蒙淺淺不是第一次看見席斯醒工作的模樣,可那是她第一次懂得到底什麼叫有為青年,並不是單純的以事業為重,而是在生活中,也能讓你安心的男子,蒙淺淺在看偶像劇的時候會花癡的那種男生。

雖然席斯醒對她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羅曼蒂克,但是蒙淺淺經常都會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受,並且她深切的知道,會莫名奇妙擁有這樣滿足感的原因隻有一個,她和席斯醒都沒有明確表達過的那幾個字。

而讓蒙淺淺欣喜的是,她這是第一次看見席斯醒帶上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看資料的模樣,簡直一萬年受啊,仿佛蒙淺淺此刻化身猥瑣大叔一把衝過去將對方撲倒在地,席斯醒也會很配合的弱弱倒在地上掙紮著叫不要。而屬於兩人的真正情節是,當蒙淺淺躡手躡腳地從側麵靠近席斯醒,在她以為對方不設防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準備給他個措手不及嚇一嚇他,席斯醒反而給了蒙淺淺一個下馬威,他在她將要伸手重重拍上自己肩膀的時候,順手抄起手裏的資料控製了力道地往後拍在女生惡作劇的臉上。

聞聽那悶悶的一聲細微叫喚,席斯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微微有一絲弧度。

蒙淺淺實在是太無聊,她沒有打算放過這一次能與席斯醒交手的機會,她自己也承認過的,席斯醒不和她嘴貧她心裏難受,所以女生氣勢洶洶地坐上桌子側麵,努力向後揚起身子,好有個角度能窺測到對方目前的表情,當然,得到的是滿滿的無視。蒙淺淺終於忍不住的沒話找話。

“原來你近視的啊,多少度?”

聽見問題,席斯醒頭也不抬。

“我不近視。”

聞言,蒙淺淺納悶,“那你戴個眼鏡是個什麼意思?”

半晌,席斯醒才悠悠地道“裝酷。”

蒙淺淺的笑聲似乎是要將屋頂掀開,她撐著桌子的邊緣身體抖個不停,嘴裏還念念有詞。

“我靠兒席斯醒,原來你是非主流啊!”

席斯醒居然沒有否認,隻是伸手將她從桌上毫不費力的落下原地站好,最後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你找歡快的目的達到了,現在可以功成身退了。”

蒙淺淺這才意識到,看來席斯醒正在做的是很重要的工作啊,否則一向愛與她拚個你死我活的席大少,居然甘願被她萬般調戲而不采取反抗。終於,她懂事地從桌上跳了下來,留下一句“好好工作啊。”便往著門口的方向移動了步子。快出門口的時候,蒙淺淺又回過頭來問大概要工作好久,得到席斯醒一個沒準兒的答案後,她嬌小的身子終徹底隱沒在了門外。

在房間又重新陷入安靜的時候,席斯醒突然莫名的嗤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蒙淺淺的2還是笑自己居然默許並順從了她的2.

聽人說,愛一個人最大的表現是縱容,我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適用,但我相信就算不是完全適用,但起碼也代表了你縱容一個人,那個人在自己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吧,她總是占據了你心腸一小方麵積的。

12點方過,蒙淺淺又出現了,穿著一套hello kitty的粉色睡衣,披散著頭發毫無形象的端著一碟什麼東西小心翼翼走進來。重重的藥膳味,端近了看,竟然是用中藥材質熬出來的雞湯。她獻寶的將湯碗緩緩放在席斯醒手側,大概是不希望打擾對方,隨後又慢慢退了出去。

今晚是蒙淺淺第一次看見席斯醒戴眼鏡,同樣也是席斯醒第一次發現蒙淺淺的溫柔麵,他側了側頭,盯著手邊的湯碗不轉眼,其實是很不喜歡這樣重的藥味的,但是他依然端起,那熱度透過瓷質慢慢沁暖在手心裏,嚐了嚐。

唔,還好。

這人生的旅途行走,如果沿路隻有一個人的話,真的會很辛苦。

實則無限暗傷。

馮禹淩這幾天也忙得焦頭爛額,關於國安股票的收購,XS可謂是來勢洶洶。席斯醒從來就沒有有掩飾過他會與馮氏對著搭台唱戲的念頭,從以前的小爭鬥到現在的大收購。隻是他一直不明白的是,為何席斯醒對馮氏的仇怨居然積了這樣深,怎麼說,他也算是半個馮家人。而目前的狀況馮禹淩根本考慮不了那麼多私事,許多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應接不暇,還好應急措施都在恰當的時候做得較為完善,所以對於國安的增持尚算穩定。

在生意上,畢竟他也不是愚鈍男子。隻是對於席斯醒來講的話,他少了一些手段和心眼。

路仁一掛斷電話,漂亮的眼眸習慣性的眯了一下,修長手指用快捷鍵打開早就定好價錢的股票操作界麵,當紅色落到最低點的兩秒之內按下了確定。他坐在皮椅上優雅的轉了一個圈兒,些微碎長的流海順著男子的動作輕輕起舞,最後旋轉落定。

窗外一片晴好。

當發現馮氏的股票正在被維斯急速收購的時候,馮禹淩有些納悶,維斯是通訊公司與馮氏所占領的行業並沒有衝突,為何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插手,自惹麻煩的來樹下馮氏這個敵人,思考隻有短暫的一會兒,他迅速反應過來什麼。

他始終把席斯醒想像得太簡單,馮禹淩以為對方要的就是在生意中一爭上下,卻不料對方要的本就是壓著馮氏打。這太像席斯醒的作風,直搗黃龍,隻不過他聰明的沒有通過自己出手,反而與他在國安的問題上周旋,好讓馮禹淩的注意全全被固定在國安汽車上,所以才有了路仁的那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同的是,在這場博弈裏邊,螳螂與黃雀是一個陣營的。

而這一邊,席斯醒坐在電腦前看著馮氏股票源源不斷的進入公司賬戶,他原本敲打在椅子側邊的手指更加快了頻率,直到預期的數字出現在眼前方才停止了動作。

蒙淺淺來XS和席斯醒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剛進門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麵。

男子仰躺在落地玻璃窗邊享受陽光的沐浴,皺了這麼多天的眉頭緩緩鬆開,一身的緊張感都消失殆盡。蒙淺淺知道,他這幾天的緊張,不是關心能賺多少錢或要損失多少利益的問題,他緊張的,是怕自己會輸。

輸贏對席斯醒來說,真的太過重要,這個男子強大的自尊心,似乎誰也抵抗不了。

快到下班時間,路仁經過蒙淺淺的辦公桌,敲了敲正在收拾文件的蒙淺淺大,道。

“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大家聚一下。”

聞言,蒙淺淺抬頭盯著對方,眼睛閃閃發亮。

“總經理,你所謂的大家是指,我可以把琳琅也帶來嗎?!”

路仁無言,麵對女生熾熱的眼光,半晌才扔出一句,“隨你便……”

琳琅和蒙淺淺一同出現在酒吧的時候,路仁和席斯醒已經好興致的喝上了,地點是蒙淺淺挑的,她早就聽說這家酒吧氣氛很好,一直都吵著要來見識一下,席斯醒索性遂了她的意。蒙淺淺和琳琅坐在一起,聽那對麵的兩個人對話,蒙淺淺才了解到,原來今天的主題不是聚一聚這麼簡單,還有慶祝,慶祝維斯在今天增加了好大一筆盈利,隻是蒙淺淺猜不準為什麼席斯醒的心情會如此好。

看她如此的疑惑,路仁便刻意反問,語調帶了曖昧。

“你不知道維斯是我和斯醒的愛情結晶?”

這句話像個雷炸得蒙淺淺渾身泛焦黃。

那一刻,蒙淺淺幾乎就要拍案而起,衝上去決鬥。她抓起麵前不知道名字的洋酒,一口就灌下肚,隨即氣勢洶洶地放下杯子,指著席斯醒大罵。

“靠,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的話我就在家當少奶奶了呀!你是不是見不得我過得安逸一點啊?!”

席斯醒卻越過她,伸手與路仁碰杯,小半杯路易十三在燈光的投射下像碎鑽灑滿水麵,熠熠生輝。半晌,他終於開始淡淡地回應女生之前的問題。

“因為我的目的就是要操勞你啊。”

蒙淺淺氣得揚起杯子就要甩,琳琅硬生生將她攔住,“淺淺啊,不要衝動啊。”卻沒有將蒙淺淺的火壓下來。

“呸!你就勉強說是為了曆練我,好讓我有足夠強大的心理和能力去當未來的席夫人怎麼了?!……”

砰。

沒料到蒙淺淺如此直接,路仁去拿酒瓶的手一個不穩滑了出去,好在地麵鋪有地毯才沒有造成一地的玻璃渣子,路仁似笑非笑地招來了服務生接著重新叫了酒上桌。

四人光坐著喝酒太無聊,蒙淺淺提議玩牌,賭注就是錢。席斯醒諷刺她,“你眼裏除了錢還能不能容下別的東西?”聞言,蒙淺淺很迅速的點了頭,“還有的,還有食物。”

琳琅捂著嘴笑,期間與路仁對視了幾秒,又馬上收住笑意低下頭去,默默品杯子裏的帶了點甜味兒的酒。

在蒙淺淺的執意下,幾人還是開始玩起牌來,不是什麼大賭注,但輸了總還是有些傷自尊的,尤其是輸給席斯醒,所以在蒙淺淺連續五局都輸給了對方之後,她徹底紅了眼。毫無知覺地再次灌下了半杯酒,看著自己手裏的一對A,蒙淺淺豪放地將麵前的籌碼全部都推到了桌麵中央,甚至學著電影裏麵的台詞,故作洋氣地道。

“梭哈。”

席斯醒目不轉睛,語氣幽幽。

“考慮清楚了?”

卻得來女孩大聲的反駁。

“非常特別肯定清楚。大不了就是輸嘛,輸錢也不能輸氣勢!”

路仁和琳琅早早的就扔掉了牌,抱臂圍觀,看那二人搏鬥。

結果翻牌一看,席斯醒手裏的是三張2.

見此景,蒙淺淺怔愣了最少有十秒,看著席斯醒從容地將自己麵前的籌碼通通都移走,她才一下撲倒在旁邊琳琅的腳上,大聲嚷嚷。

“衝動果然是魔鬼的!我太衝動了啊!”

席斯醒嘴角的笑意不減,好像比在商戰中贏了一局都還要高興,乃至於蒙淺淺又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對他說:“下次你遇見小牌也和我血拚到底,讓我贏回來好不好啊……”

他竟回答,“好。”

路仁嘴角抽搐地看了席斯醒一眼,“我現在才發現,你有些喜劇……”

聞言,蒙淺淺也嗬嗬嗬地笑起來,感覺有些癡。這邊燈光打過來照在她嫣紅的臉龐,席斯醒才注意到她已經酒精開始上頭。此時,酒吧裏的音樂一轉,變成了蒙淺淺耳熟能詳的調子,席斯醒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蒙淺淺已經站起身,迅速衝進了一大片人潮裏,並直直地朝著舞台而去。

台上有一穿著亮片包群的女歌手在唱:“I wanna nobody nobody but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