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藍。清明、透亮的純粹感,使我感到更是空洞。夢魘夜夜纏繞,使我無法得到一絲安寧。所有東西從我的手中遊走,任我如何努力去挽留均無用。
到底是何時開始,變成這個樣子呢?
此時,我從落地大窗反光的位置,看到咲抱著離的孩子,戰戰兢兢地接近著我。不懂得為何每次見到她,就心中有氣。
想到這點,我的指頭漸漸增加了力度。
“這個、菲哥哥,你不是說看看霜離的孩子,就能夠死心嗎?不如將這孩子還給。”
“給我閉嘴!”我扭轉身抓住了咲的肩膀,憎惡從咬緊的齒間溢出,我低吼了一聲,把她的話打斷。看她痛得霧出淚水,卻不敢哼叫的樣子,隻令我的怒火更是燃起。
為什麼咲到了這麼的時刻,還是不願放棄我!
愚蠢的女人,明明很清楚我壓根子不愛她,不單把自己的身子都給我,連我要她去搶離的孩子,也真的照樣辦!這算是同情我,還是什麼啊!
突然外麵出現一陣火光,黑色的煙染汙了天空。我把咲甩開,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嗬嗬嗬……太棒了!清水徹終於來了!還有離也來了吧?”本來心房彷佛被挖空似的,現在被漆黑之物填得滿滿。
盯著監視器映出的畫麵,看到和我原定的計劃有所不同。有人想妨礙離來到此處?想到這點我就怒瞪住咲,隨即一掌摑在她的臉上,她差點站不穩把孩子跌下。
“不要再做這些小動作!”我出言警告她,然後視線再次轉回螢幕上。如今我已經分不出,是因痛恨清水徹,或是深愛著離,所以才做出現在的事。
啊啊,這份憎惡的心,是在十歲那年的冬天出現。那天我送走了要往外國念書的咲,便和到此接我的父母乘車,打算先直接返回別墅。
假如那天沒有到機場送別咲;假如那天沒有在中途停車用餐;假如……沒了這些假如,那麼我就不用知道現實的殘酷,也不用知道爸背地裏幹的勾當!
因為天降初雪,我們便到附近的餐館休息。或許位處偏遠地區,館內沒有其他客人。除了古董般的流聲機,在播放上世紀的西洋樂曲外,這裏顯得非常寧靜。
我生於富庶的家庭,家人很少會這般圍在一起吃飯。為著這般的小事感到開心,我故意減慢進食速度。可惜人無法預知未來,事後我為自己浪費時間,感到後悔不已。
砰!
餐館的大門被猛然打開,撞上牆壁回彈。此般巨響引起我們的注意,本來在細味咖啡的爸,神色間多添一份銳利。另一旁的媽,把將口紅和鏡盒收回手挽袋中,抽出某物緊緊握住。
“菲兒,一會要退到我身後啊。”媽如常溫婉一笑,用嗬哄小孩子的態度待我,隻是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
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我無從拒絕或反開,唯有緩緩地頷首。
“嗨!很久不見了!白總裁。”
帶頭是一名看來滿斯文的青年,他似笑非笑地對爸打招呼。其背後有十多個人,全都殺氣騰騰。爸為何會認識這麼的人?
過了數分鍾,爸還是神色自若。全然不將對方放在眼內,繼續徑自品嚐咖啡。漸漸虛假的笑容也從青年臉上消失,麵額浮現出怒意。
一切發生於剎那間,爸一手將咖啡潑向青年,並迅速地抽出手鎗,不帶表情地扣下板機,正中帶頭者的眉心。
“咿。”站在周遭的服務生首先尖叫,有些更奪門而出。
震撼亦使我整個人愣住,坐在另一側的媽,也與爸很有默契,即時抓住桌布朝那幫人甩去。接著爸呼喝一聲,我們便一起往某方向跑。
同時,爸拿出手提電話撥號。我聽不清楚他說話的內容,唯隱約聽見“埃文斯”這姓氏。
“菲兒,走!”媽將我推前,要我跟著爸朝廚房的方向逃跑,而她則持著小型手鎗殿後。當時我隻覺得很害怕,一腦兒往前直奔。
衝入廚房的瞬間,廚子本來想前來製止,可是在爸用鎗抵住他的頭顱之際,他頓時明白現在的狀況。媽用力地將鐵門關上,並指示我幫忙將附近的櫃子推過去。
“後門在哪兒?”爸的語氣沒有因形勢而加速,依然是以輕淡的語調問話。不過廚子已經嚇得不敢開腔,隻伸出抖擻的手,指向放滿垃圾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