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漆黑之室步出,是一間光潔的小房間。赤色的液體順著臉頰緩緩下滑,濃烈的腥臭味湧入鼻腔。煩厭地用手背拭去聚成珠點的血水,我沒有作聲地佇候於中央,等待麵前的那排考官說出結果。
“時間二分三十一秒,精準、爆發力達高階,總分數九十八點九九。位階順序首位。”評官不徐不疾地道出。
加入了殺手組織,首要是基本能力測試。為求在弱項加以訓練,提升組織“員工”質素。世上之大,有能者比比皆是。在這等弱肉強食的社會,我隻能用盡心力抹殺妨礙者。
雖然以成績而論,我不必接受限製性的訓練,已能直接開始執行任務,可是我還是決意從最低開始學習。因為測試也好,殺人也罷,我隻是依本能去進行。深知那絲毫的偏差,就足以令我失去生命。
羨慕的目光、嫉妒的眼神、譏笑的視線,周遭穿插著不同的人,我並不介意,反正什麼也沒所謂……吧?
“怪物。”這是較常聽到的稱呼。
習慣,一切都成為習慣。或我打從母親逝世那天,我也已經死掉了吧?當時我的心會不其然地揪住,隻是隨時間的流逝,慢慢就會變得麻木。直至我遇上了她,我所最愛的人……霜離。
“清水。”呼喚我久違而重要的姓氏,為我獻上真誠的微笑。幸福得有點不真實,我一直害怕全皆為幻象,就像母親那麼消失於世。
從淺眠中蘇醒過來,光潔玻璃透來的光度,讓人有點目眩。坐在機場的長椅上,我甩甩頭以求令自己更清醒。這時一名外表稚氣的少年走近,他上手臂正纏著雪白的繃帶,拿著杯子的雙手略微抖擻。
“這個、埃文斯先生,需要咖啡嗎?”他戰戰兢兢地問道。
把眼珠緩緩轉向他,瞇起不帶溫度的眸子淡然一笑。這家夥是我的隨行者,全身黑色的打扮,自稱是剛入職的新手。看他畢恭畢敬的模樣,令人有感他在這行難成大器。不過在我看來,這亦可能純粹是偽裝。
“不了。”我淡淡地回答後,就把視線從他身上抽離。
用眼睛的餘光觀察他一舉一動,因為就這家夥昨晚妨礙我。蒼井舞聽從白亦雪那荒謬的命令,隨意對霜離下藥。即使藥劑非致命的毒藥,但我怎能就這麼算數!
終究還是自己的利害最重要。為了提高勝算,便必須增加手頭上的棋子。故在蒼井舞沒提防之前,我就捏住其脖子以稍作警告,同時間這見職生就出現。我鬆開捏緊的手,任由她跌坐在地上喘氣。
在即時的反應下我對他開鎗,想將之當妨礙者加以排除。幸而他的身手尚算敏捷,隻傷及手臂,而未有窩囊到被擊斃。
站起佇足玻璃窗前,仰望朝陽下的蔚藍天際,記掛在身在醫院中的她。這時從玻璃反射中,看到隨行的少年走近,就知道他是提醒我要作登機準備。然而我舍不得離開,心中還是眷戀停留在這個城市。
“先生……”他猶豫了片刻才開腔。
可是我的注意力,未有投放於他身上,而是看著私人手提電話。難以置信的是,來電者竟然是影。難道是白亦雪又想耍花樣?依循這麼的思路接聽,所聞得的卻與想象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