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知道叫我一聲霍夫人,就得明白一點禮數。”
“哼,”盧千雨整了整鬢發,“彼此彼此,我們的禮數都是由霍總給的。”
霍啟安好整以暇,端著香檳,看著盧千雨的發揮。
洛唯一也不是一般角色,依然沒有動怒。眼看著下一首舞曲又要響起,她快步走上前,想要來挽霍啟安的胳膊——“哎呀,霍夫人,求您不要!”一聲哀婉的懇求淒厲得讓剛暗下的燈光亮起,舞曲也停了。
眾人聞聲看來的場景是,嬌小柔弱的盧千雨身上禮服滿是被紅酒潑過的狼藉,杯子滾在厚厚的地毯上,還有殘漬。
洛唯一在她的對麵,霍啟安在她的旁邊。
正常人的思維便是,霍夫人看到這個霍先生身邊的“新寵”,惱羞成怒竟然潑酒以泄憤,盧千雨胸口白色的雪紡上沾滿了紅色的汙漬,卻像是勝利者高傲的笑容。她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畢竟,她知道,霍啟安的心再也不在洛唯一身上——她從出現在會場就注定了失敗。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洛唯一的眼神帶著一絲痛苦和絕望,因為霍啟安說,“唯一,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現在要帶千雨回家。”
“回家”兩個字含義頗深,眾人知道不妙。
洛唯一怒極反笑,霍啟安明明知道真相的,雖然當時燈光已經暗了下來,但自己走過去的時候並沒有帶上酒杯,她低估了盧千雨的智商和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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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霍總,你竟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盧千雨一邊用紙巾擦著還未幹透的紅酒,一邊在副駕位置上歎息。
見他不搭腔,盧千雨隻覺得周身發冷,“以前總在電影裏演苦命的女人,覺得那些男的已經夠狠了,卻還是假的。今天真正經曆了,才曉得還不及今日之萬一……”
“你閉嘴!”霍啟安猛地刹了車,“下車!”
“什麼?”盧千雨本來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得很好,頗有自鳴得意之感,還以為霍啟安多少會給自己一點麵子,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
“你做得很好——但現在已經沒有人跟著拍照了,下車。這兩天報紙上的報道你自己擔待,錢我會及時彙到你帳戶!”
“霍啟安,你……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盧千雨真是不甘心。
“生意人。”他點了一支煙,冷冷道。
“哼!”盧千雨自然不會傻到用錢來顯示自己的驕傲,她本來就知道他們之間是交易,自己沒有吃過一點虧,實在沒有理由發脾氣。
更何況,對待妻子就這樣的人,能指望他憐香惜玉麼?
有那麼一刻,霍啟安不忍心看洛唯一的樣子,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待會兒在會場的情景,他挽著盧千雨離開時,看到了聞蕙的眼神,傷心、失望、悲痛、矛盾、不解、疑惑……那樣孤零零的樣子,明明是站在人群中的,卻叫人覺得那麼寂寞。霍啟安心神俱震,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忘記那個眼神,雖然洛唯一曾經那麼不擇手段,但是他真的還施彼身的時候,他竟然一點都不快樂,真的一點都不快樂……
當初,聞蕙一舞告別了淩止陽,她今晚是否也就這樣離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