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3 / 3)

“聽說你也安靜老久了,想定下來了嗎?”霍啟安給喬銘倒了一杯酒。

“乖乖,老板娘真聰明阿,直接把南錫這1988年的酒拿給你,你竟然就著香煙喝啊?”喬銘接過杯,無語地看了一眼所剩無幾的酒瓶,有點悲愴。

“不夠就再要一瓶就是了。”

“別了,晚上喝一點意思一下就行了,霍總這樣的人還學一般的小青年買醉?”知道自己躲不過問題,話鋒一轉,“怎麼突然關心我的私事?男人是不是結了婚生小孩以後就會變得婆婆媽媽啊,霍啟安,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當年你回到霍家,一副雷厲風行的樣子基本上天天都上報紙頭條啊,沒用幾年就把霍氏改得風生水起,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該吧?”

“哪那麼多廢話?”霍啟安有點不耐煩,他實在找不出第二個還可以和自己喝酒的人,有點悲哀。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在日本的一個意外發現,便又想起喬銘來,有過幾次交鋒但不失為一個仗義的人,所以便叫了他出來。

畢竟年夕和聞蕙是朋友,他與他的立場似乎可以比肩。

“無所謂啊,我們還愁找不到老婆嗎?”喬銘麵上淡淡的。

“上次酒會上那個丫頭……”

喬銘正要往嘴邊送的紅酒頓住,皺起眉頭,“你應該不好這一口吧?”

“嗬嗬嗬,”霍啟安大笑起來,瞬間回複到平時桀驁不遜的調子,“難得看到喬少為一個女人這麼上心,本來還想逗逗你的,不過看在你也這麼可憐的份上,還是算了。喏,給你這個。”

一張紙片推到喬銘前的桌麵上,霍啟安仍然在吞雲吐霧,“我上次在日本想找別人卻沒有找到,與她倒是有緣,一眼就看到了。留心了一下地址,有空不妨去看看。”

“你認識年夕?”喬銘知道,以年夕的個性,誠心要躲,他也絕對沒有辦法,即使找到也很難開口。

“校友。”

不想深究他的“也這麼可憐”中“也”字的深意,也沒有興趣探討“校友”的內涵,成年人的世界總是那麼現實而簡約。借酒消愁對於喬銘來說也有點多餘,碰上年夕這樣一個軟硬不吃的死心眼家夥,他遊曆花叢無數也是江郎才盡——她直接連蘇昀都刪除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幸運地和蘇昀一起在回收站等著,還是早已被年大小姐清空。

半晌,他答了一句:“其實我一直知道她在日本,我隻是一直在等她。”

“能早一點低頭,其實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喬銘。”霍啟安的聲音很慎重,喬銘一凜,難得聽到霍啟安這麼稱名道姓,他本來還覺得有點奇怪——自己與一個眼色就能凍死一幹人的霍啟安還有機會把酒言歡談論這類事情!聽得後一句,人就真的惆悵起來:“早一點有機會認錯,你和她之間就不會擰成一個越來越死的疙瘩,感情恐怕是最經不起等的,我就是等得太久了。”

最後一句喬銘並沒有聽得太清楚,但是他連個錯也沒有,怎麼去認?

包間外的燈紅酒綠、歌舞升平與他們無關,熱鬧從來都是別人的,旁人往往連充當看客的資格都沒有——沉默中的他和他,今晚隻是失意的男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