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勇的一席話,說得尤奇楞了楞神,隨後附和道:“貴幫有如此多的好手,自然是不怕血滴子了。”
“賢弟,別的且不說,就說這位周兄弟,是幫主老伯的獨子,前幾天不慎落入成立萬之手,被押在杭州府地牢,昨夜本幫眾人齊心協力,把周兄弟救了出來,血滴子統領德哈台、成立萬、張子龍等人也奈何不了本幫眾人。諸位,今日為救得周威兄弟,大夥再幹一杯。”王國勇話音未落,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同桌上的葉盈英、張春龍等人見大哥開懷暢飲,已喝得有五、六分醉意,又口懸若河,滔滔不絕地將青龍幫的許多事告訴尤奇,幾人想尤奇還沒進大廳時,副幫主自己吩咐眾人對尤奇要格外小心,不要亂說話,可他自己反倒如此,難道是一時高興,還是多喝了幾杯?幾個人忙給王國勇遞眼神,示意不可再講下去。
“二哥,小弟在紹興就聽說杭州知府張子龍此人奸詐狡猾,杭州府內又有不少衙役、捕快,貴幫眾人如何能輕易救出周兄弟?”尤奇又問道。
“賢弟,有所不知。張子龍雖狡猾,但本幫眾人也不是吃素的,張子龍的心腹師爺陳向南便是本幫在杭州府內的眼線,先由他將葉盈英、汪小鳳二人扮作使喚丫頭帶進杭州府內作內應,本幫眾人為外合,一舉之下救出周賢弟,豈不易如反掌?”王國勇對葉盈英、張春龍幾人的眼神視而不見,繼續對尤奇說:“隻是折了陳先生這樣好的眼線,本幫眾人為此猶感可惜。”
王國勇在這裏大聲說話,連主座上的周鐵山、李清、周猛、周武也聽到了,眾人不明白王國勇平素沉著冷靜,雖也飲酒,卻非貪杯之人,今日為何喝道這般地步?幾個人想開口勸他,但王國勇已是副幫主,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口勸他,太不給他麵子了,所以眾人不好說什麼,隻得在一旁觀望著。
“二哥,周兄弟是救出來了,可貴幫失了陳先生這樣的眼線,以後如何盯得住張子龍這狗官?”
“不,不妨事,賢弟,不妨事,張子龍雖殺了陳先生,但,但杭州府內還有本幫的眼線,張子龍狗官如,如何會想到呢?”王國勇又說,此時他分明已有八、九分醉了,說話時連舌頭也不太靈活了。
幫主周鐵山和李清二人看王國勇喝成這樣,怕酒醉傷身,就叫周猛、周武二人快扶副幫主去後院休息,王國勇起先不願意,見二人執意來扶,就從了二人,隻見他腳步踉蹌,可嘴中還在說:“在,在下,今日高興,二位賢弟為何不讓在下喝,喝個痛快?”
周武、周猛二人扶著王國勇去後院,一路上八卦獨俠東倒西歪,二人好不容易才將他扶到後院的一間房中,二人將八卦獨俠放在一張床上,想讓他睡一會兒。醒醒酒。哪知八卦獨俠剛躺到床上,便一翻身坐起,對二人說:“二位賢弟,大哥並沒喝醉。周武兄弟,你快去叫幫主、鐵城伯、大哥師父、盈英、春龍他們幾人速到這裏來,大哥有話要對他們講。”
周武、周猛見八卦獨俠一改剛才在大廳上的醉眼朦朧,雙目放光,口子清晰,知他確實未喝醉,周武就輕聲開了房門出去,周猛則在房中陪著副幫主。
此時,大廳上的酒宴已散席,尤奇已同眾人告辭。周武便引了周鐵山等人來到王國勇房中,王國勇見眾人進來,忙從床上起身,請眾人就坐,葉盈英見大哥下床,慌忙上前扶住他說:“大哥,你醉了,不必下床,我等眾人就在這裏陪大哥就是了。”
王國勇聽了哈哈大笑,說道:“英妹,大哥可沒醉,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嗎?再說大哥的酒量英妹也是知道的,就這幾杯酒,也不至於灌醉大哥的。”葉盈英見他確實沒喝醉,就在大哥身邊坐下,王國勇問眾人:“諸位,你們看尤奇此人如何?”
周鐵山說:“看此人的外貌神態,不似江湖中人,其餘諸如處世為人及人品之處,隻因相處時間不多,一時倒也看不出什麼來。”隨後,葉盈英、張春龍等人也認為沒什麼異樣。
王國勇說:“尤奇此人的為人,以前隻是聽親友提起過,可無法確認真假,至於他此次來杭州給在下父母雙親拜年也算說得過去。不過,在下倒有一計,名曰引蛇出洞,隻要如此如此,不但他來此拜年是真是假可以確認,就是他尤奇是人是鬼也可一並確認。剛才,在下在大廳上痛飲杯中之物,然後假裝酒醉,胡言亂語,隻是此計的一半,接下來,請幫主吩咐各路眼線和探子如此這般行事,尤奇的真實麵目就可昭然若揭了。”
眾人見王國勇妙計層出不窮,心裏佩服不已。其實幫主周鐵山和八卦獨俠的師父李清二人江湖閱曆極廣,適才在大廳上見王國勇雖象喝得大醉,雙眼醉意朦朧,人也站坐不穩,但周、李二人眼力極佳,從王國勇的醉眼中似乎感覺到他那雙警覺機靈的目光不時在打量著尤奇的表情神色,隻是八卦獨俠裝得極象,大廳上其他人一點沒察覺到,就連尤奇也給瞞住了。因尤奇來得蹊蹺,又問了不少青龍幫內部的事,周鐵山、李清二人見王國勇似乎有意拿言語來試探他,所以隻在一邊觀望著,此時見王國勇神誌清醒,又說出如此妙計,以確認尤奇的真實身份眾人都放下心來。周鐵山便轉身出去,吩咐幾個幫眾傳出指令,叫各路眼線、探子處處留意對手的動靜,有事速報采雲軒。
周鐵山吩咐完後,又來到後院房中,李清認為尤奇麵目尚未清楚,不宜去剿滅北高峰薑侗人馬,不如先將陳向南的後事辦好,周鐵山、周鐵城、周威都認為陳向南為本幫忍辱負重,被不少人所誤解,到頭來竟被張子龍所害,本幫定要為他辦個象樣的後事。於是各人都去準備各種事宜,隻有王國勇剛才裝酒醉,一時不便露麵,就叫周威在房中陪他。到了下午,陳向南的靈堂已在大廳一側布置好,青龍幫眾人依次吊唁,又一一向陳向南之妻問候。此時,副幫主王國勇也已“酒醒”來到大廳上。輪到周威時,隻見他雙膝著地,向陳向南的靈位行了三拜九叩之禮,然後郎聲說道:“陳先生,小的全仗先生之力,才得獲救,今日小的在先生的靈前立下鐵誓:以後如不手刃狗官張子龍,就如同此箭!”說完,將手中箭折斷,隨後又跪在陳向南的妻子吳芬麵前說:“小的性命是先生給的,如嬸嬸不棄,周威以後便是您的兒子,先生的幼子就是周威的異姓兄弟!”
吳芬雙手扶起周威,二人抱頭痛哭,隨後吳芬對周鐵山及眾人說:“向南生時就立下一誓言:生為本幫人,死為本幫鬼。他今日為本幫盡忠盡職,本幫上下眾人對妾如此尊重,今日又認了這樣好的義子,妾雖痛猶喜。幫主、諸位,不必為妾擔憂分神。”
眾人見吳芬在喪夫之痛後,尚能深明大義,都覺得陳向南當初沒看錯人,於是,采雲軒大院內大辦喪事三天,在這三天中,幫主周鐵山吩咐各分幫按兵不動,等辦好陳先生的後事再同血滴子交戰。而副幫主王國勇認為鳳幫離北高峰最近,恐薑侗人馬再次來犯鳳幫,就同幫主等人商量後,令特使張春龍、黃東二人領一些幫眾速赴鳳幫,相助汪小鳳、朱全德,而把霹雷神掌蕭一峰換回采雲軒。
自昨天,青龍幫眾雄大鬧杭州府,救出周威,北高峰上的薑侗得訊領手下傾巢而出,想來夾攻青龍幫,哪知被李清、周鐵城、周武、周猛四人領一幹幫眾在北高峰下攔截,薑家父子均被他們四人纏住,鬥到最後雙方各有勝負,兩下扯平,隻有武、六十個囉嘍衝過攔截卻又被蕭一峰等人一截殺,不死的隻有逃回北高峰。薑侗自己幾乎命喪李清劍下,回到北高峰上尚覺得心驚肉跳的,等稍平定後,叫了幾個囉嘍改扮下山,同張子龍、德哈台、成立萬三人聯絡,幾個囉嘍得到張、德、成等人的消息再回北高峰,薑侗方知他們兩處也不見得比自己這裏好多少。
周家大院的血滴子眾人在德、成二人的領頭下去救援杭州府,被八卦獨俠等人一截殺,不但沒衝過去,反倒折了周亮和幾個血滴子,德、成等人垂頭喪氣地回到周家大院,周百千、周芳見死了周亮,便大哭大叫,先把周鐵山、李清、王國勇、朱全德、周威等人一頓臭罵,連他們幾個的十八代祖宗都遭了罵,髒話不知罵了多少,然後又罵到德哈台、成立萬身上,德、成等人被他們罵得心煩,何況剛才又經一場惡戰,就想回自己房中休息,哪知周芳還不罷休,一路衝進德哈台房中,對他又是打又是罵,照德哈台以往的火爆脾氣,早給她幾巴掌了,但自德哈台下杭同周芳勾搭上後,周芳對他也算夠好的,每晚必來德哈台房中侍候他,德哈台覺得周芳又風流又飄亮,極富韻味。床第功夫又好,她象水蛇般纏繞在德哈台懷中,不停的扭動著,不時發出一陣陣既做作又嬌喘的尖叫**,著實把德哈台迷住了。周芳見兄弟死於朱全德之手,在德哈台麵前又是撒潑又是撒嬌,確實使德哈要左右為難,再說周亮是隨自己等人去救援杭州府的,若不是自己和手下眾血滴子無能,周亮又怎會死於他人之手呢?德哈台自然再周芳麵前不敢氣粗,所以隻能聽憑她又打又罵,等她氣略為消了點,才把她抱在懷裏又是哄又是騙,什麼等這裏的事成之後一定把周芳帶回京城添作一房小妾,總算把周芳哄得不再吵鬧,德哈台、成立萬等人又準備不少銀票送給周百千,同他一道辦好周亮的後事,才使周府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