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司徒墨打破沉寂,看著她若有所思:“若是當年我父王能夠滅了你全族,如今,也不會是肖家的天下了吧?”
心中劃過一絲痛楚,那些被掩蓋的記憶這一刻竟開始蠢蠢欲動,正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晚歌的心房“那晚歌就再謝一次鎮北王不殺之恩了。”
看著這般冷靜的晚歌,司徒墨自負的笑了:“果然是你。”這種表情跟十一年前他所認識的女孩是一摸一樣的,一樣的冷靜,一樣的淡然,甚至一樣的美麗,不對,是比小時候更加美了,同時,應該比那個時候更難對付了。沉默了一會兒,見晚歌不接話,便又說道:“你跟十一年前那個看著她母親死在劍下的女孩兒是一個人。”
心似乎裂了一個口子,微微有些疼。有什麼東西正在刺破她那個並不怎麼完整的心,看著這個有著白執麵孔的司徒墨,晚歌知道,自己正在和自己打架,她了解司徒墨,反過來司徒墨也足夠了解她。這個讓自己慌亂的男人是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感覺手臂開始恢複知覺,晚歌平靜的看著他:“既是已經認出,那麼晚歌就把話說個明白。那個位置,你動不了。”
“可我非要動呢?”司徒墨自負的說,語氣中的狂妄讓人心冷。
看著這樣的司徒墨,晚歌笑了:“那麼你便試試看吧。”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
無力地坐在椅上,晚歌已經兩天未合眼了,送來的吃食也未吃,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似乎在想什麼。屋內的陳設簡單卻齊全,光透過窗紙進到屋內,暖暖的。晚歌的眼睛終是動了一下,她做了太多準備,卻不料想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他錯了步子,一心隻想著太子,卻為想過這其中的端倪。如今一想,太子怕早已不在世上了,因為他認識的司徒墨可從來沒有心軟過,當年若不是有他爹護著自己,自己怕早已經死在他手裏了。
都說鎮北王世子司徒墨俊美異常,為人友善,可晚歌知道眾人口中的司徒墨斷不是她所認識的司徒墨。雖說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有十一年之久,可晚歌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司徒墨端坐在白馬上,冷聲對他父親說的話。他說:“父王若是今日不殺這丫頭,那麼她一定會成為孩兒最大的敵人。”那般自信,那般淡若的用刀弑殺了自己的兩位堂哥。晚歌想,若是當年她在看到滿山鮮血是嚎啕大哭,隻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正想著,門被推開了,看著司徒墨一臉無情,晚歌闔住了眼睛,忽然聽到他說:“已經兩日了,你說…皇帝他會來救你嗎?”
心中一緊,晚歌仍舊不說話,眼睛也未曾睜開。
“我猜…他一定會來。”司徒墨自信的說。
“……”
“聽聞昨夜皇帝已經下密令召國相晨碩回京了,想來是為了你吧?”笑從他的口中溢出,帶著些許狂妄,晚歌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血腥的氣味,蕭湛召回了哥哥?心裏不覺一緊,眼睛還是沒有睜開,袖子裏的手有些漸漸發涼。
忽然,司徒墨聽見晚歌輕喃:“我餓了。”
“我原以為你會一直餓下去,卻沒料想你這麼快認輸。”司徒墨吩咐下去,回頭冷笑著說:“是要開始了嗎?”
晚歌不接話,唇邊浮現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似乎忘記了,當年…自己是如何從他的眼皮底下消失的。
酒足飯飽後,晚歌看著一直未走的司徒墨說道:“世子可否賞臉陪我出去轉轉?”
“當然”司徒墨挑眉。
如同兩日前來時的一般,周圍雲霧繚繞,如似仙境。晚歌淡然的看著周圍的景色,以及埋藏在林間的數百位殺手,淺笑出了聲:“世子真是瞧得起我,派這麼多人看著。”這麼多殺手,看來司徒墨是算準了蕭湛會來就自己,這山這麼險峻,根本不適合作戰,實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象,可司徒墨還是派了這麼多殺手,果然是她認識的司徒墨,從不冒險。
“隻是先做好準備罷了,說不定下一刻這些人就可以‘保護’你了。”司徒墨不以為然,引她往林子深處走去。
晚歌麵露笑意:“世子想到周到,晚歌佩服。”看來司徒墨這麼做不竟是為了防蕭湛襲擊,更是防著自己,的確他是應該防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