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晚歌這才被人扶下了轎,柔和的陽光灑在她全身說不出的舒服,看著麵前那扇朱漆大門,晚歌心有苦澀,想到將要在這扇門後度過餘生,竟是沒了悲喜。
“娘娘,您以後就住在這靖莞堂了,這些都是您宮中的人。”領事公公指著一院子的人道:“若是缺什奴才一聲,奴才定會辦好。
”有勞公公了。“晚歌應付,讓莫語打發他走後見了宮中的所有人,這靖莞堂下人共有二十人,但近身伺候的隻有六人,三男三女,而宮中的領事姑姑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宮女,名叫玉棠,領事公公叫趙海。細聲吩咐後,讓莫語散了銀兩下去,便支走了所有人隻留下莫語一個。
”小姐可是乏了?“莫語輕聲問道,並伸手替她卸下了那繁重的頭飾,拆掉一頭的珠釵後,晚歌頓時覺得舒坦了許多,眉也緩和了下來,揉了揉頭皮,輕聲道:”可知道什麼時候要去皇宮那裏?“
”聽玉棠說三日後要同新進宮的嬪妃一同去拜見皇宮娘娘。“莫語說:”這靖莞堂好是好,可就是沒小姐的院子舒服。“
聽她這麼說,晚歌輕笑了,的確,這宮院修的再過完美也不如她記憶中的房子好”傻丫頭,這樣的渾話以後可不敢再說了。“
”莫語錯了,“莫語一驚才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不免有些害怕:”小姐,我——“
”我累了,扶我去睡會兒吧。“晚歌止住了她的話,示意她就此止住,雕花窗中的芙蓉栩栩如生,跟著日影落在了窗下的玲瓏架上好不精巧,這靖莞堂處處彌漫著細膩的故事,將用晚歌以後的時光輕輕訴說。
月影紗帳止住了陽光,罩晚歌於偌大的紫檀木床中,就著棠下徐徐而升的檀香,陷入了夢中。
夢裏一片白色,再無其他。
一夢醒來,已是日落之時,屋裏被夕陽照的暖洋洋的,透過紗向外看,偌大的房間隻有她一人,心裏一陣恍惚,這偌大的房間隻有她一人,想來還真是有些淒慘,明知屋外可能有人侯著,卻還是不想叫人進來,撩起紗帳,赤腳下了地,屋裏的窗關的嚴嚴實實地,讓晚歌很不習慣,伸手去推窗卻發現怎麼也推不開,淺淺的歎息,準備叫人來時,一隻修長的手從她身後伸了過來,沒帶一絲力氣便推開了窗。
”為何歎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倒是讓晚歌吃了一驚,看著那隻修長的手那麼輕鬆的推開了窗戶,倒是頗有一番王者氣度,想到這兒,晚歌說道:”隻是歎息自己力不如人罷了。“告訴自己應該回頭向他行禮,可又不願回頭,感覺到身後的人離自己不過一尺之近,終是避開了他靠過來的身體,頭也未抬的行禮:”參見皇上。“
地板上的大理石映襯著自己嬌美的容顏,如墨的發隨著她的行禮四散開來泄落在地板上,別有韻味。
注視著伏在地上的絕美女子,心有一絲寂然,為何會在那明明堅強的背上看到一絲孤寂,一絲軟弱?”起來吧“
”謝皇上“又一拜晚歌這才起身,即使不願意可終究還是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蕭湛。沒有太多驚訝,隻是淺淺微笑。
蕭湛不以為然,撫了撫身上的白袍坐在了椅子上”不吃驚嗎?“
”不吃驚“如實回答。
”為何?“蕭湛好奇。
”意料之中的事。“晚歌冷靜作答:”隻是情理之外罷了。“看著坐在椅上的蕭湛,一身平常錦緞衣,發用白玉帶束起,跟蕭湛如出一轍,可再怎麼穿著平凡也改變不了他是皇帝的事實。
蕭湛也仔細打量著晚歌,眉不描自墨,唇不點卻紅,不施粉黛,秀發如墨一般在身後傾撒,一舉手一投足散發出動人心魄的氣息,忽記起第一次見她時,她在梅園中的表現,嬌媚是真,卻不如今日給人帶來的心動。
”怎麼個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呢?“蕭湛來了興致。
”晚歌派人打聽過蕭湛,可得來的消息卻是與之無半點關係,而後又知道李奕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如此一來,蕭湛定是與皇上有關的人,此是意料之中。“晚歌又說:”而皇上屈尊大駕與民女同遊,讓晚歌吃驚不少,此乃情理之外。“
聽晚歌這般解釋,蕭湛笑出了聲:”你果然能夠給我太多驚訝。“
”不敢“晚歌有板有眼竟是與他似乎回到了從前一般,大理石板的寒氣透過晚歌的赤腳傳進了身體,透來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