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就引得江城子大笑起來:“蕭兄被小碗排擠了啊!”天剛蒙蒙亮晚歌便醒了,下床來到窗前,看著屋外庭院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種青灰色心又忍不住動了起來,昨夜與江城子、阿奇、蕭湛一同泛舟遊湖的事一閉眼就會出現在眼前,一幕幕的出現心情竟也是好了起來,不禁反問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快樂過了?

不再去想,也不願去想,那些東西早已不複存在了。低低的笑出聲來,可笑中卻夾雜著苦澀,點了燈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似乎隻有讀書才能讓自己那被戾氣纏住的心平靜下來。

太陽剛一出來莫語便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了晚歌的房間,猛一抬頭看見小姐一動不動地低頭看書,心裏有了一絲落寞。從奇公子那裏聽過,小姐隻要一煩心就會看書,可一大清早小姐有什麼煩心事啊?“小姐,你不高興嗎?”

聽到莫語的問晚歌頭也未抬“今日來的有些晚,昨夜怕是玩瘋了吧?”

雖說沒有責怪的意思,可話一出還是嚇了莫語一跳“小……小姐……我……”

“替我洗漱吧。”晚歌丟下書起身說:“以後跟我說話不能結巴,我沒有怪你。”

“是”

正在梳頭之時門外便多了一個身影立在了門口:“小姐,江公子送了帖子。”

挑了挑眉晚歌示意莫語拿進來,莫語取了帖子進來交給晚歌,晚歌看過後眉眼中流過一絲快樂:“阿奇呢?”

“奇公子昨夜沒回府”門外的莫言回答“小姐忘了嗎?”

莫言一提醒晚歌這才想起,昨夜他們四人遊完湖後她便被他們三人送回了府中,因為有江蕭二人,阿奇便去了他名為楚奇風的宅子。“也好,莫語替我梳個男式發吧,莫言去收拾一下陪我去個地方。”

放下了帖子,晚歌合住了雙眸,有些事情是時候弄明白了。

……

出城一裏之地是定緣山,山不高卻因多出並蒂柏而出名,山中的暮鈴花一到早晨便開的鮮豔,映得清脆的柏樹更加美麗,不似人間之景,鳥語花香,宛若踏進了仙境。而山腰上的月老祠更是讓定緣山名聲大嚇,都說隻要在此廟中求得姻緣定能白頭到老,多子多孫。

晚歌盯著山下的那塊碑臉色僵硬了,本來已經整理好的心情又被這座山的威望打亂。

“小……公子”莫言一臉好奇“這山不是用來求姻緣的嗎?”

一語道出晚歌心聲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轎子,淡淡的說“讓他們先回去吧,你跟我上山。”

山道靜謐曲折,青苔石板階在晨露下有些腳滑,晚歌慶幸出門時換了男裝,不然繁瑣的衣裙定會讓自己從這石階上滑了下去。微風一吹,道旁的暮鈴花隨風搖曳,帶來陣陣鬆木香和淡淡的花香還有香燭的味道進入了晚歌的鼻子,越往上走香燭味就越濃。

三炷香後晚歌終是到了山腰,本來不費力的事情,可對養尊處優的晚歌來說確實費力,額前已經出了許多細密的汗珠,呼吸也紊亂了起來。看著廟門前五丈處的柏樹下有一石桌,晚歌快步走到了樹下坐下歇腳。

身後的莫言體貼的用手給晚歌扇風,頓時涼快了許多,晚歌回頭一看,看到了身後柏樹上掛滿了紅簽與紅絲帶,風一吹呼哧作響。看著這些晚歌忽然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笑什麼?”冷不丁的傳來一聲嚇了晚歌一跳,回頭一看,竟是蕭湛。一身白衣,束白玉帶,站在桌旁,見晚歌看他也毫不避諱地坐了下來,一臉笑意“好巧啊”

看著蕭湛一臉的自然晚歌會意的笑了:“是挺巧,我受了小山的邀請特來赴約。”

“我也是被江兄叫來的”蕭湛也笑。二人都知道對方為何會在此卻又不點破,收於心表於麵,表明來意就好。

沉默了一會兒蕭湛開口問:“為什麼笑?”語氣裏帶著輕鬆似乎和晚歌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晚歌盯著她許久見他一臉期待滿意的笑了,要知道,在一個人最期待的時候說話才是最佳時刻,何況……是這個找不到任何破綻的蕭湛,如果在他已然感興趣之時更激起他的好奇,也就離答案更近了一步。

“隻是覺得好笑罷了”晚歌開口:“因為不滿意現世便將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寄予神明身上,希望可以有一線光明,改變現有的生活才會這樣做罷了。”

語氣淡然,如老僧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