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蘭芷的常客。”阿奇目送李奕進了木蘭香說道:“能進木蘭香的人不會是生客。”正說著芸娘便端著酒進了房間,在阿奇的示意下關了房門,屋內一時間寂靜不已,隻有芸娘的斟酒之聲。

“芸娘多禮了,快快坐下。”晚歌止住了她準備施的禮。聽她這麼說芸娘也未推辭坐下之後就從袖間拿出了幾本簿子說:“這是這一年的收入與這三個月的記錄”語氣雖說嬌媚但全然沒有了剛才的俗氣。晚歌結果簿子麵露欣慰“辛苦芸娘了。”

雖說是這蘭芷的嬤嬤可芸娘卻也不過三十。隻是因為家道中變在將死之際被晚歌救下,這才成了蘭芷的老鴇替晚歌做事。“公子客氣了”芸娘笑說。聽她稱自己為公子晚歌也不以為然,不過是個稱謂罷了。大致看了一下賬簿晚歌便吩咐道:“芸娘打理得不錯,這一年竟賺了這麼些銀子,留足開銷與你的花費,餘下的全部換成糧食救濟窮人吧。”

“公子不收回一些嗎?”芸娘詫異。

“這店你是老板我為何要收?”晚歌笑著反問,芸娘一愣這才點頭,“對了芸娘,剛才進入木蘭香的那位公子是誰?”

“公子?”芸娘沉思:“木蘭這會子不見客的”又一細想說:“如今能進木蘭香的隻有一人。”

“誰?”

“當今狀元李奕”芸娘開口“似乎想贖回木蘭。”

贖木蘭?晚歌一滯,又無謂的笑了笑說:“既是想贖木蘭那便從他身上多搜些銀子下來吧。”複又對阿奇說:“看上哪個姑娘了你直接帶走,就當李奕替你開了。”話一出惹得芸娘直笑著點頭。

阿奇倒無動於衷淡然的回應:“小姐說笑了。”

聽他這麼說晚歌頓時沒勁起身道:“罷了罷了,還有事情沒做,走吧阿奇,芸娘一切就交給你了。”

避開了木蘭香晚歌和阿奇從後院的小門出去,出門後的街道沒有一絲光亮,僻靜讓人有些害怕。這條路是留給樓裏的姑娘白天外出用的,現如今讓晚歌走過,心中竟是流過一絲不忍止住亂想的腦袋扭頭問阿奇:“你說…。我這樣做到底對嗎?”

阿奇一頓在黑暗中看著他眸子裏那徘徊不定的疑惑心裏有了一絲難過,這是他再晚歌身邊四年第一次見到的眼神,那個一直自信的眼神竟是第一次有了懷疑。“小姐”阿奇輕聲說“對與不對隨心便是了。”

“可是…我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晚歌放慢了腳步“瞞著哥哥暗中收集朝中之事甚至開下了著蘭芷,讓一群無辜的女子做了我的棋子,為我從那些恩客嘴裏套出又用的東西,我還讓你做一些你本不應該做的事情,步步為營。”

阿奇平靜的心有了一絲波瀾,細看著晚歌這才發現就算她再怎麼料事如神她也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小姐,你要明白,就算你不開下蘭芷她們也會是這個樣子,不會成為清白女子,而且你並未操控她們,你隻是讓她們記住了那些恩客所說的話。至於我,小姐更不用自責,我是下人本就是替你辦事的。”

一句下人讓晚歌一愣,步伐仍舊不緩不慢,出了巷子,燈火闌珊處晚歌看著阿奇平靜的麵容緩緩說:“你記住,你隻是替我做事,在相府中你不是下人。”

阿奇也盯著她,看著他眼底的憤怒終是說道:“我知道了。”

車水馬龍,市集的叫賣聲不斷,不遠處的河邊放起了煙花,一片繁華。二人將這些置之度外隻是彼此凝望,忽然一盞花燈停在了晚歌眼前止住了他們的視線,還未回頭就聽見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公子可願猜猜我這花燈?”

聽到這個聲音晚歌便覺不妙,本想扭頭就走時忽記起今日她是穿的男裝這才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江城子一身水男色長袍,發依舊是歪在一旁,正笑盈盈的盯著自己,手中還拿著一個精致的花燈。

環顧了一周晚歌這才不解的問他:“公子是在和我說話?”一臉的迷茫一臉的無辜。看的江城子是哭笑不得,這丫頭不會以為自己沒認出她吧?

“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江城子自覺忽略了晚歌身旁的阿奇說道:“猜一猜我的花燈吧。”

“小弟不才,還請公子另請高明。”說完抬腳便走。誰料江城子竟上前一步擋在他麵前說道:“晚小姐果然是穿男裝好看。”話語輕佻。晚歌一愣失神地看著理他很近的江城子竟是忘了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