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們不是現在遇見,以後,是否一樣會遇見?
1
2005年聖誕,尹莫軒送給我一塊玉佩。色澤青翠,透著素雅,價格不菲。
在晶瑩剔透的冰雕前,他微紅著臉問我:“天葉,做我女朋友,可以嗎?”然後他遞過那枚易碎的玉佩,我掂在手裏,玉佩上還有尹莫軒緊握過的餘溫,心裏竟有一絲地不舍還他。但我終究沒搖頭也沒點頭,把玉佩放回他手裏。
尹莫軒嗬,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呀,對不起……
尹莫軒是我的同桌,幹淨,清秀。
他可以考讓人驚豔的成績,彈得一手好琴,可以隨便打個噴嚏便有一大堆女孩子噓寒問暖……他的身上具備了王子應有的條件,於是順理成章地,尹莫軒草名遠播,成了眾女心中的“prince”。
我無法理解尹莫軒究竟喜歡我什麼?就像眾人無法理解我為什麼不接受尹莫軒?
春暖花開的時候,尹莫軒的玉佩安靜墜在我是脖子上。但我們不是男女關係。
尹莫軒總是一臉篤定地說:“天葉,我會讓你像接受這枚玉佩一樣,慢慢接受我的!”
我不說話,轉過頭繼續安靜地啃題。尹莫軒便幫我把不安分的頭發重新捋回耳朵上。那樣細微而曖昧的動作,我聽見後桌不安地摔著書本和不滿的低哼。
習以為常。
後桌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有很動聽的名字——邵雪依。卻是很不安分的孩子,惹是生非的校花。
下課的時候,好友熙偌一臉羨慕地說道:“妮子好幸福啊!剛才的一幕我看到了哦。他給你捋頭發了。幸福的小兩口啊!”
我略帶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不和小丫頭爭辯。
“為什麼你不接受他呢?要知道尹莫軒是我們藍苑高中的校草之一也!”熙偌不解地眨著眼睛看我,又繼續自言自語:“而且他不像校草郤郗一樣是個混世魔王,真想不通他有什麼不好?你竟然不接受他?”
我打斷她:“你會選擇被愛還是主動去愛?”
“你是指cxh(楚心淏)?”熙偌試探著問我。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閉上眼努力地想了想然後搖頭:“我不知道。”
我轉過身,楚心淏剛好從旁邊經過,對我微微的笑,很溫暖。
喜歡上楚心淏,隻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
比如他的笑容,比如他身上淡淡的檸檬香,比如他的mp3裏的班得瑞和vitas,比如……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都是我喜歡的。
楚心淏不是可以和尹莫軒相比的。他沒有和尹莫軒一樣精致的麵容,沒有和尹莫軒一樣驕人的成績,沒有……但說不清的,我還是默默地喜歡著這樣一個男孩子。
熙偌總是在我偷看楚心淏的時候傳來小紙條說:“天葉,喜歡的話就告訴他啊,埋在心底是不會有結果的!幸福是要自己去追的啊。
我搖頭,提筆寫道:“熙偌,我並不是喜歡楚心淏,我隻是寂寞了,而楚心淏剛好可以填補我心中的空白,所以我的心引導自己去扮演一個暗戀者的角色來消磨寂寞,懂嗎?”
她回:“我不懂,可是他不喜歡你,你知道的。為什麼你不試著珍惜尹莫軒呢?”熙偌不甘心地勸我。
我不再回她。輕輕握了握脖子上的玉佩,它已經帶上了我的體溫,暖暖的。
有人說:十七歲的單車,記載著我們倉惶的青春以及年少的浪漫。
那些匆匆流逝的時光,溫暖如春。
我的記憶裏總是有那樣一個寬厚而堅實的後背,少年潔白的襯衣,鼻息間滿是男生身上特有的氣息,尹莫軒便是這樣載著我穿過哈爾濱的大街小巷,穿過城市的春夏秋冬,穿過自己的愛情防線,穿過我們匆忙的16歲。
回家的時候房子一如既往的安靜,空氣有些細微的冷。
媽媽還沒有回來,整個房子隻聽見掛鍾的嘀嗒聲。
我把自己整個人重重地扔在床上,然後把頭埋進被子裏。
華燈初上的時候我接到媽媽的電話,冰冷而生硬的語氣:“我不回來了。”
我點頭:“嗯。”
然後是機械得不近人情的嘟嘟聲。
不止一次的問自己:這便是所謂家嗎?
2
郤郗的出現,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平靜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擾亂了本來就不平靜的生活。
初遇郤郗,是在哈爾濱春天來臨吼的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看見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臉戲謔的樣子,然後我被他們堵在巷子口。他們露出略帶玩意的笑容,打著響指,悶熱的空氣中偶爾傳出一兩聲口哨。
像是某種無聊的鬧劇。
郤郗便是這樣腐敗而惡俗地出現在我麵前的,他挑釁地瞟了我一眼,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鄙夷,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他向我走近了一步,帥氣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你就是尹莫軒窮追不舍的林天葉?”
“關你屁事!”
“我要吻你。”他輕描淡寫地說。周遭的哄笑聲中滿是曖昧。
我抬頭好笑地看他:“哦?是嗎?”
他楞了一下,漸漸朝我逼近,一張臉在瞳孔裏不斷地放大。
我略帶諷刺地看他:“吻啊。”
他笑,一把按過我的頭。
tmd,怒。
“啪。”空氣中回響著清脆的耳光聲。
我抽回手,看見郤郗的臉上有隱約的手指印。
看著老大被打,周遭人開始有點惴惴不安。
郤郗鬆開壓在我頭上的手,輕輕推了我一把。一抹諷刺的笑在嘴角上揚。然後他對四周的人揮了揮手:“走。”
臨走的時候他又回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我:“從明天起,你要做我的女人!”
我翻了翻白眼:“神經病!”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