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完全降臨,我和捷斯諾蘭決定先睡一覺,明天再趕路。我吸取上次午睡被敵人發現的教訓,決定爬到樹上睡。我以前在約克村的時候,常在樹上打盹,但長睡卻沒有過。我倚坐在樹枝之間,開始的時候倒沒什麼問題,可等睡久了,意識模糊之後,就漸漸忘記自己在哪兒了。結果一個翻身,差點掉下來。
在經過兩次危險之後,我終於發現,隻要用腰帶把自己綁在樹枝上,就可以避免這種事的發生。
第二天早上,捷斯諾蘭說,為了安全,我們繞過戰場走,大概明天上午就能抵達我軍的戰地大營。這附近有不少麵包樹,所以我采到了不少麵包果來吃。捷斯諾蘭沒見過這種果子,見我吃得津津有味很是好奇。
“你吃的這是什麼果子,你確定它沒毒吧?”
“當然沒有。這種果子叫做麵包果,它因為果肉長得很像麵包才被叫做這個名字。味道還不錯,至少比幹糧強多了,你要不要也試試?”說完我拋了一個給他。
捷斯諾蘭接住,咬了一口,說:“嗯,味道確實還不錯,果肉也真的挺像麵包的。”
“是吧!這段時間每天吃幹糧,我覺得自己的味覺都快失靈了。”
“有了,我們今晚來改善改善夥食如何?”
“怎麼改善?”
我見他不回答,隻是盯著一旁的地上看。我循著他的視線望去,竟然看到了一隻躲在草叢裏的野兔。
“吃兔子肉?太好了!將軍你能捉到它嗎?”我興奮地問。
“噓——”他連忙做手勢讓我安靜。
捷斯諾蘭取下劍,輕輕拉動韁繩,讓馬慢慢地朝兔子走近幾步。突然,他將劍猛地擲出。那隻兔子也察覺到了危險,於是馬上向前跳躍。但是很可惜,捷斯諾蘭的劍就是朝它逃跑的方向擲去的,兔子結果還是被劍正好刺中。捷斯諾蘭下馬走過去,拔出劍,得意地提著兔子耳朵把它拎起來,我忙配合地鼓掌祝賀。
“你會剝皮去內髒之類的活嗎?”捷斯諾蘭問。
我掏出匕首,說:“我可以提供工具!”
他歎了一口氣說:“算了,你還是去撿柴生火吧。”
傍晚,終於一切準備完畢,架在火上的兔肉不停地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捷斯諾蘭一邊翻轉著兔肉,一邊用匕首把肉切出一道道口子。
“這匕首是你的?你居然會有這麼好的魔匕首。”捷斯諾蘭問。
我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噴出來。嗆了好久,才緩過氣來,問:“魔,魔匕首?!它是魔匕首?可它沒有魔法石槽呀。”
“有啊!魔匕首由於體積限製,所以魔法石槽都在手柄的底部。而且像這種做工精良的魔武器,都是有魔法石槽蓋的,不打開就看不到魔法石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看來,它不是你的。”
“它是——它是我的一個最好的朋友撿回來的!而且那個朋友在我離開家鄉去參軍的時候把它當作平安符送給了我,所以它對我很重要很重要,你千萬別把它弄壞了。”我撒謊說。
其實這是我被爺爺奶奶救回時就帶著的,早就覺得它做工不凡,但沒想到它竟然還是魔武器。
“對了,你說你在獵焰傭兵團時就是女扮男裝了,為什麼要那樣做?在傭兵團裏,男女的待遇應該是沒有差別的才對呀。”
雖然昨天晚上我是讓他相信了我不是間諜,但我知道,捷斯諾蘭還是對我心存芥蒂的。於是我決定借此機會施展苦肉計,用自己悲慘的故事好好動之以情,讓他對我徹底打消疑慮。
“將軍,這個故事就說來話長了,要從去年的秋天開始講起。”我故意放緩語速,用自認為最悲傷最感人的聲音說,“我的家在約克村,是一個非常非常貧困的小村落,與外界來往很少,我們每年都勉強維持著饑不果腹的生活——”
“這個我知道,約克村,直接受聖亞特蘭第二大城市菲爾城的管轄,卻是整個菲爾城轄區內最貧困的一個村莊。原因是菲爾城內沒有官員願意負責這一塊區域,對吧?”
“你說得——太正確了!”我突然想起一個人,忙問,“將軍,你知道聖亞特蘭帝國的中小型村莊的文盲覆蓋率有多少嗎?”
捷斯諾蘭想了想,說:“我隻記得聖亞特蘭的農村的文盲覆蓋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中小型村莊的數字我也看過,但是不記得了,估計應該在百分之七十五,不,甚至有可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那你說的這個數字,有沒有包含那些已經離開村莊去城市謀生卻沒有更換戶籍的人?”
“這個我就沒有印象了。不過從統計方式的可行性來推測,應該沒有。你突然問這些幹嘛?”
太好了!這麼說,捷斯諾蘭雖然也厲害,但絕不是梅森那種變態,這就說明我還是很有可能讓他動之以情的。因為如果他是梅森那種變態的話,那我就真的沒有必要對他有所期待了。接下來,我就把我的經曆改編得無比淒慘給他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