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連你都傷成這樣?”
“今天的決賽你參不參加?”
“要的,在下午。他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哎,就是呀,你今天下午可得小心點。我要走了,我就在第二師第七團第一營,有空來找我啊!”
“嗯,你回去好好養傷吧。”
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庫魯修頓被抬走,我開始感到害怕。庫魯修頓是和我一起進入獵焰的,也在武館學習過。雖然我從沒和他比試過,但是我估計,如果是真刀真槍和他在台上打,自己是很難贏得了的。現在連他都輸了,而且還是負傷輸掉了,我自己恐怕也難以比他做得更好了。現在回想起來,來到軍隊的第一晚,我打敗安格斯四人的過程其實還是很驚險的。別人說我輕鬆獲勝是因為我沒有負傷,但是,如果我真是被他們這種體型的壯漢打傷了,那一定是重傷,後果很難想象。雖然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想起自己的性別了,但女性的體能劣勢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我因為沒有接受過長期的訓練,所以在力量和體力上更是差得明顯。要不是我經常在隊裏當教練可以逃過很多訓練,隻要把我的體能與我的拳術、劍術和騎術對比一下,真的難保不會引起懷疑。
我想在選手休息區裏找找看有沒有熟人,好確認一下裏麵的情況,可是無奈人太多,又沒人回頭,最後隻好放棄了。
中午,我聽到了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那就是我們第五團上午的參賽選手全軍覆沒。這個消息算是完全驗證了我從庫魯修頓那所了解到的,那就是這個第一軍裏高手不少,要想成為這次比武大會的優勝者,絕對沒有我之前所預想的那麼簡單。
在忐忑了一個中午之後,我終於來到了選手休息區。我仔細地觀察身邊的其他選手,越看越覺得他們一個個都不簡單。一個士兵來登記武器的申請,我讓他寫上短劍,而且還叮囑一定要是短的,不能用普通劍代替。這讓我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因為自從來到軍營,我就一直使用和其他人一樣長的普通劍,隻是偶爾借一把短的在晚上自己練習的時候用。對我來說,普通劍太重太長了,根本沒法很好地掌控。
終於輪到我上場,我握著剛領到的長度合適的短劍,走到自己的區域。等看到我的對手之後,之前僅存的那一點僥幸心理終於完全破滅。因為,此時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皮膚通紅、凶神惡煞、青筋暴起、滿身刀疤的“巨人”。不,其實我前麵形容的這些並不是他最恐怖的地方,最恐怖的地方,是被他提在右手的那隻刃長絕對超過我的上半身高度的巨形鐵斧!不對,其實我最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斧子上排布得密密麻麻的、令人惡心到發指的鐵鏽!這一斧頭下去,我就算暫時不死不殘,要不了多久也會得破傷風而死呀!要不要這麼倒黴?看看四周,哪還有誰的形象比他更凶殘。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參加獵焰傭兵團入團測試的第一輪比試時的情況,自己當時就是一直猶豫不決,直到比試開始了才終於被逼得逃走。當時那麼多人站在擂台上,不會很快就被打到,所以我才有時間逃走。而這次,隻要比試一開始,我恐怕就連說“我認輸”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時,裁判的一隻手已經高高舉起,他在等待總裁判的哨聲,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現在放棄,還是先試一試再放棄?我痛苦的糾結著。
“你們這二十人都需要曆練,尤其是你。”穆先生的話突然出現在耳邊,讓我對自己的膽怯頓感羞愧。
也許他所說的“曆練”並不是指眼前的情況,但這提醒了我,我不能輕易退縮。我現在是一名士兵,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做臨陣脫逃的事,這是對士兵這個身份的一種侮辱。
總算下定決心,我後退一步,緊握手中的劍,強迫自己認真地審視眼前的對手。
一聲哨響打破所有的喧囂,裁判的手緊接著落下。我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在第一時間主動出擊,一半是出於警惕,而另一半我承認是出於膽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錯覺,我仿佛看到對手的眼神在哨響的瞬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但他的身體卻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提著斧頭紋絲不動。他不動,我便更加不敢動,把劍柄握得更緊,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