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嗯——大家都很刻苦，我如果再不加油，就會被遠遠地拋在後頭。”思索了半天，卻隻擠出一句和前一句差不多的話來。
穆先生歎了口氣，說：“看來，你思考得還不夠深刻啊。你就是因為這個，才這樣沒日沒夜，漫無目的地練習的嗎？以前的你，底子太薄，經驗太少，和梅森一起相互競爭努力學習，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所以你的進步速度才會如此之快。但是現在的你，經過任務期間的那幾次戰鬥，應該有了不一樣的認識了才對，如果你和過去相比，隻不過是增加了練習的量，那麼現在的你與以前的你有什麼區別？你出去這一趟，究竟又學到了什麼？”
穆先生的語氣很平和，但說的話卻透著嚴厲。也許是我沒有達到他對我的期望，讓他失望了吧。
“但我的確是太差了，我現在的水平，頂多隻能夠和一個不用魔法的魔法師打個平手，這樣的一個傭兵，去參加任務又有什麼用？隻能夠拖隊伍的後腿罷了！”
沒錯，這就是返回菲爾城的一路上，還有回來之後的這幾天裏，我心中一直翻來覆去想著的事情。我什麼規矩都不懂，老是做錯事，又打不過敵人，狄克的話有時候直接了些，但卻無可厚非，因為我的確是太差了。如果這次任務隻有我一個人，那我必死無疑。如果不是其他人一直照顧著我，我也必死無疑。
穆先生輕輕拍了拍我的頭，說：“哎，所以我才主張讓你們晚點參加任務的。你這麼早就參與實際任務，而且不巧還是一個這麼危險的任務，這樣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你有機會見識到很多高層次東西，這可能促進你飛速進步。壞處是，你有可能經受不起刺激，自尊心受挫。”
我抬頭驚訝地望著他，不敢相信我的困擾居然就這麼被他輕易地預料到了。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是應證了穆先生的負麵猜測，也就是經受不起刺激，自尊心受挫，所以我這幾天才會沒日沒夜地拚命練武。
但仔細想想，我這些不經過大腦的空努力也並沒有起到什麼很明顯的效果。明顯的反倒是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神經越來越過敏，每每看到有人比我勤奮就心裏發慌。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我問。
穆先生會心地笑了笑，說：“你明白了就好，現在的你應該把眼界放寬，不要隻看到眼前。”
——
穆先生走後，我回到房間，決定按照他的提點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我一推開門，就看到正蓋著被子斜倚在床頭讀報的達納向我打招呼，他看的《菲爾城早報》是我訂的，呃，準確來說是我請梅森幫我訂的。
達納放下報紙，問道：“哎，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不練啦？”
我真後悔，竟然忘記房間裏還有這麼一個大嘴巴討厭鬼在，隻要他醒著，我怎麼可能好好思考。
“嗯，不想練了唄。”
我毫無心理負擔地潑他冷水，因為我知道他是那種無論怎麼潑都不會受影響的人。
“難得你今天回來這麼早，趕快來給我講講你們在路上的經曆吧！前幾天每次問你，你都隨便敷衍我。”
“我沒有敷衍你啊，因為本來就沒什麼可說的嘛。”
“少騙人了！我聽亞德說，你們經曆了一次不小的魔法戰鬥，對方有八名至少五級以上的魔法師，還有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隊，是不是？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傭兵，還從沒參加過一次魔法戰鬥呢，看都隻看過一次，你就給我講講嘛！”
亞德是他的導師，兩人同是好事之徒，十分投緣。
“既然他那麼清楚，那你幹脆問他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