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任憑我如何加速,最後一名甩掉我的速度比我的前進的速度還要快,而且隊伍的第一名沒多久就第二次超過我了,我也總算認清了自己離傭兵的平均水平有多麼遙遠。
大概跑到第十圈時,我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喉嚨和胸口好難受,身上好像拖著千斤的巨石。我抬頭使用我僅剩的一點點清醒的意識看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除了喘氣比之前更明顯了以外,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我的懶惰心理不停地勸我放棄,但我真的不甘心。我已經很差了,如果第一個停下來,那麼我就真的毫無可取之處了。
也不知跑了多少圈,終於有人說話了。
“穆先生,我們還要跑多久?您總得給個限製吧。”雖然語氣帶著沉重的喘息,但我仍然聽出這是達納的聲音。
“我真的不行了!”除我之外最差的那個停了下來,彎著腰邊喘氣邊說。
“其他人再跑半個小時,維亞廉停下休息,你們兩個人一直跑到中午。”希爾穆淡淡命令道。
感謝老天,我在心裏喊了一句。
雖然很想立馬倒下,但我還是愛麵子地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走廊的一顆柱子下。我一碰到那石柱,就瞬間癱了下去。睡意立即席卷了痛苦,我在身體落地前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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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武館以後的這一段時間,我們每天都在進行著單調的體能訓練。例如長跑、衝刺、搬運石塊,穆先生甚至還帶我們到河裏冬泳。我感到度日如年,每天累到連吃飯的力氣也沒有,很快就越來越瘦。
支撐我堅持下去的是我驚人的進步。雖然與其他人相比還是有些遙遠,但是現在的我在體能上和以前比起來,已經完全不同了。以前我繞著庭院慢跑一圈都要喘不過氣,現在跑個五圈都是輕輕鬆鬆的。
來這裏之前我和蘇菲曾擔心過洗澡的問題。這裏有男女兩個公共澡堂,限時供應熱水。我雖然每次都是拖到最後才敢進去,但還是免不了要碰上別人的。澡堂裏是有帶門的隔間,所以我倒是不用太擔心自己。隻是他們那些過慣了粗野生活的男傭兵都喜歡把衣服扔在外麵,先脫光再進隔間。即便如此,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受什麼困擾,因為剛來的時候由於太累了,所以根本沒心情去管其它的,而後來不那麼累的時候,卻已經習慣了。
本來我已經做好了被嘲笑的準備,畢竟我的確是太差了,但好在其他人也因為太累所以沒什麼閑工夫來理我,當然,除了達納以外。達納的各方麵都不差,幾乎每次都在前幾名之內,但他卻是最不積極,最喜歡想方設法偷懶的人。雖然偶爾被發現會受罰,但是大部分情況都不會被發現。所以每當我像一條快病死的流浪狗一樣爬回宿舍的時候,他都是邊吹著口哨邊走在我的前麵晃悠進去的。幾乎每天一回宿舍,我都是倒頭就睡,眼看3分鍾就能進入夢鄉,他卻又開始各種亂七八糟的話題了。
“你覺得莉迪亞和曼蒂怎麼樣?我覺得莉迪亞長得不錯,可就是太冷淡了。”
“啊?我不知道。”我無力的說。
“你知不知道曼蒂從小就是和傭兵們一起玩大的?我覺得她挺有趣的。”
“蘇菲姐不也是和傭兵們一起長大的?”
“哎,那個不一樣!你真的不覺得曼蒂很不錯嗎?”
“你喜歡就喜歡唄,我不會跟你搶的,求你讓我睡覺吧。”
——
過了一個月,我也終於開始習慣這裏的生活了。雖然每天仍然渾身酸痛,但終不至於一聽到休息的命令就立即倒下。我除了頭發長了、體重輕了、身體結實了以外,衣服也更破了。尤其是那雙靴子,前麵眼看就要開口。這段時間雖然不愁吃住,但也沒有任何收入,所以我可沒有閑錢去換雙靴子,甚至連找鞋匠修補都不現實。於是我決定利用晚餐之後的休息時間出去買些針線,自己來縫補一下。